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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 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
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
译文:
明月如此皎洁光亮,照亮了我罗制的床帏。
夜里忧愁得无法入睡,披衣而起在空屋内徘徊。
客居在外虽然有趣,但是怎比得上早日回家呢。
一个人出门忧愁彷徨,满心愁苦应该告诉谁呢?
伸颈远望还是只能回到房间,眼泪沾湿了衣裳。
赏析:
这是《古诗十九首》的第十九首。此诗在写作方面的突出特点是心理活动的描写。例如诗中的“忧伤”、“揽衣”、“起”、“徘徊”、“出户”、“彷徨”、“引领”、“入房”、“泪下”等等,都是最能体现作者的内心活动描写。清代张庚分析诗中的主人公心理发展的层次时曾说:“因‘忧愁’而‘不寐’,因‘不寐’而‘起’,因‘起’而‘徘徊’,因‘徘徊’而‘出户’,既‘出户’而‘彷徨’,因彷徨无告而‘入房’,十句中层次井井,而一节紧接一节,直有千回百折之势,百读不厌。”
此诗是写在外的游子思念家乡妻儿的事。一系列动作描写衬托心理活动入木三分。“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此处先从大处着手,先写天上的明月,继而写月光照耀下的床帏。此处只写了“床帏”便能使人猜想到游子的心思,一定是在思念家中的妻子。“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揽衣”是敛衣的意思。古时候人们穿的衣服都是宽衫长袍,走路时用手提敛着才能行走。这两句写出了作者因忧愁而无法入睡,敛衣在屋内徘徊。一系列动作的词语展现出了作者忧心忡忡无心睡眠的心理活动。“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这两句就写出了游子的内心想法:客居在外虽然有趣,但是怎比得上早日回家呢。因为家中有妻儿老小在盼望着他早日还家。古时候的一些青年才俊为了增长见闻提升才识,一般会出外游历,看看各处风土人情以便入仕写文章。“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这两句是写游子一个人出门在外的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感到孤独厌烦了,他走出房门,望着远处的天空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愁思再起,可是心里的话又该对谁呢?“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引领”是伸颈,抬头远望的意思。他伸着脖子对着天空看了一会儿,还是回到了房间里,无尽的忧思只能化为泪水打湿了衣裳。此诗结构紧凑自然,环环相扣毫无做作之感,行云流水给人水到渠成之意,用动作烘衬内心想法更能自然抒情,是写诗中最为高明手法。
《古诗十九首·明月何皎皎》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
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
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
注释:
1、罗床帏:罗帐。
2、寐:入睡。
3、揽衣:犹言“披衣”,“穿衣”。揽,取。
4、旋归;回归,归家。旋,转。
5、引领:伸颈,“抬头远望”的意思。
6、裳衣:一作“衣裳”。
赏析:
如何描写人物心理,往往是小说家们醉心探讨的问题。其实,这对诗人也至关重要。我国古代抒情诗中,就有很细致很精采的心理描写,这一篇《古诗十九首·明月何皎皎》,就突出地表现出这种艺术特点。
这首诗是写游子离愁的,诗中刻划了一个久客异乡、愁思辗转、夜不能寐的游子形象。他的乡愁是由皎皎明月引起的。更深人静,那千里与共的明月,最易勾引起羁旅人的思绪。谢庄《月赋》曰:“隔千里兮共明月。”李白《静夜思》曰:“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对于这首无名氏古诗中的主人公来说,同样是这种情绪。“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当他开始看到明月如此皎洁时,也许是兴奋的赞赏的。银色的清辉透过轻薄透光的罗帐,照着这位拥衾而卧的人。可是,夜已深沉,他辗转反侧,尚未入眠。不是过于耀眼的月光打扰他的睡眠,是“忧愁不能寐”。他怎么也睡不着,便索性“揽衣”而“起”,在室内“徘徊”起来。清代朱筠评曰:“神情在‘徘徊’二字。”(《古诗十九首说》)的确,游子“看月”、“失眠”、“揽衣”、“起床”、“徘徊”这一连串的动作,说明他醒着的时间长,实在无法入睡;同时说明他心中忧愁很深。尤其是那“起徘徊”的情态,深刻地揭示了他内心痛苦的剧烈。
诗写到这里,写出了“忧愁不能寐”的种种情状,但究竟为什么“忧愁”:“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这是全诗的关键语,画龙点睛,点明主题。这两句虽是直说缘由,但语有余意,耐人寻味。“客行”既有“乐”,却又说“不如早旋归”,是因为实际上他乡作客,无乐而言。正如《相如歌·饮马长城窟行》所说:“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入门各自媚,谁与相为言。”然而异乡游子又欲归不归,这是和他们所处的客观现实是密切联系着的。即如此诗的作者,大概是东汉时一个无名文人吧,在他那个时代,往往为营求功名而旅食京师,却又仕途阻滞,进很两难。这两句诗正刻划出他想归而不得归无可奈何的心情,是十分真切的。清代陈祚明说得好:“客行有何乐?故言乐者,言虽乐亦不如归,况不乐乎!”(《采菽堂古诗选》)朱筠也说:“把客中苦乐思想殆遍,把苦且不提,‘虽云乐’亦是‘客’,‘不如早旋归’之为乐也”(《古诗十九说》)他们是道出了此中凄凉味的。作者点出这种欲归不得的处境后,下面四句又像开头四句那样,通过主人公的动作进一步表现他心灵最深层的痛苦。前面写到“揽衣起徘徊”,尚是在室内走走,但感到还是无法排遣心中的烦闷,于是他走出户外了。然而,“出户彷徨”,半夜三更,他像梦游似的,独自在月下彷徨,更有一阵孤独感袭上心头。“愁思当告谁?”正是这种“独”、这种“彷徨”的具体感受了。古乐府《悲歌》云:“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于是诗人情不自禁地向千里之外的故乡云树引领而望,可是又不可能获得“可以当归”的效果,反而引起了更大的失望。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感情上的折磨了,他又回到室内去。从“出户”到“入房”,这一出一入,把游子心中翻腾的愁情推向顶点,以至再也禁不住“泪下沾裳衣”了。
全诗共十句,除了“客行”二句外,所描写的都是极其具体的行动,而这些行动是一个紧接着一个,是一层深似一层,细致地刻画了游子欲归不得的心理状态,手法是很高明的。清代张庚分析诗中主人公的心理发展层次说:“因‘忧愁’而‘不寐’,因‘不寐’而‘起’,因‘起’而‘徘徊’,因‘徘徊’而‘出户’,既‘出户’而‘彷徨’,因彷徨无告而仍‘入房’,十句中层次井井,而一节紧一节,直有千回百折之势,百读不厌。”
一首短小的抒情诗,能够细致地表现如此丰富复杂的心理活动,这在我国古诗中是不多见的。俄国有一位大作家屠格涅夫,是擅长于心理描写的,但是他的心理描写,大都是对人物心理的一些说明,有时不免使人感到沉闷和厌烦。而这首古诗,却没有这个毛病,它是通过人物的自我意识活动来表现的,通过由意识而诱发的行动来表现的,具有文学的形象形。而且更把人物的心理和感情揉合在一起,富有抒情诗的特质,这种艺术经验是值得注意的。
《古诗十九首·明月皎夜光》
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
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
白露沾野草,时节忽复易。
秋蝉鸣树间,玄鸟逝安适?
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
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
南箕北有斗,牵牛不负轭。
良无盘石固,虚名复何益?
注释:
1、促织:蟋蟀。
2、玉衡:指北斗七星中的第五至七星。北斗七星形似酌酒的斗:第一星至第四星成勺形,称斗魁;第五星至第七星成一条直线,称斗柄。由于地球绕日公转,从地面上看去,斗星每月变一方位。古人根据斗星所指方位的变换来辨别节令的推移。孟冬:冬季的第一个月。这句是说由玉衡所指的方位,知道节令已到孟冬(夏历的七月)。
3、历历:分明貌。一说,历历,行列貌。
4、易:变换。
5、玄鸟:燕子。安适:往什么地方去?燕子是候鸟,春天北来,秋时南飞。这句是说天凉了,燕子又要飞往什么地方去了?
6、同门友:同窗,同学。
7、翮(合):鸟的羽茎。据说善飞的鸟有六根健劲的羽茎。这句是以鸟的展翅高飞比喻同门友的飞黄腾达。
8、“弃我”句是说,就象行人遗弃脚印一样抛弃了我。
9、南箕:星名,形似簸箕。北斗:星名,形似斗(酌酒器)。
10、牵牛:指牵牛星。轭:车辕前横木,牛拉车则负轭。“不负轭”是说不拉车。这二句是用南箕、北斗、牵牛等星宿的有虚名无实用,比喻朋友的有虚名无实用。
11、盘石:同“磐石”,大石。
赏析:
此诗之开篇“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读者可以感觉到诗人此刻正浸染着一派月光。这是的皎洁的月色,蟋蟀的低吟,交织成一曲无比清切的夜之旋律。再看夜空,北斗横转,那由“玉衡”(北斗第五星)、“开阳”、“摇光”三星组成的斗柄(杓),正指向天象十二方位中的“孟冬,闪烁的星辰,更如镶嵌天幕的明珠,把夜空辉映得一片璀璨。一切似乎都很美好,包括那披着一身月光漫步的诗人。但是“此刻”究竟是什么时辰:“玉衡指孟冬”。据金克木先生解说,“孟冬”在这里指的不是初冬节令(因为下文明说还有“秋蝉”),而是指仲秋后半夜的某个时刻。仲秋的后半夜——如此深沉的夜半,诗人却还在月下踽踽步,确实有些反常。倘若不是胸中有着缠绕不去的忧愁,搅得人心神不宁,谁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刻久久不眠。明白了这一层,人们便知道,诗人此刻的心境非但并不“美好”,简直有些凄凉。由此体味上述四句,境界就立为改观——不仅那皎洁的月色,似乎变得幽冷了几分,就是那从“东璧”下传来的蟋蟀之鸣,听去也格外到哀切。从美好夜景中,抒写客中独步的忧伤,那“美好”也会变得“凄凉”的,这就是艺术上的反衬效果。
诗人默默无语,只是在月光下徘徊。当他踏过草径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什么:“白露沾野草。朦胧的草叶上,竟已沾满晶莹的露珠,那是秋气已深的征兆——诗人似*直到此刻才感觉到,深秋已在不知不觉中到来。时光之流驶有多疾速呵!而从那枝叶婆婆的树影间,又有时断时续的寒蝉之流鸣。怪不得往日的燕子(玄鸟)都不见了,原来已是秋雁南归的时节。“秋蝉鸣树间,玄鸟逝安适?”意谓:这些燕子又将飞往哪里去呢?这就是诗人在月下所发出的怅然问叹。这问叹似乎只对“玄鸟”而发,实际上,它又是诗人那充满失意的怅然自问。从下文可知,诗人之游宦京华已几经寒暑。而今草露蝉鸣、又经一秋,它们在诗人心上所勾起的,该是流离客中的惆怅和凄怆。以上八句从描述秋夜之景入笔,抒写诗人月下徘徊的哀伤之情。适应着秋夜的清寂和诗人怅惘、失意之感,笔触运得轻轻的,色彩也一片渗白;没有大的音响,只有蟋蟀、秋蝉交鸣中偶发的、诗人那悠悠的叹息之声。当诗人一触及自身的伤痛时,情感便不兔愤愤起来。诗人久滞客中,在如此夜半焦灼难眠,那是因为他曾经希望过、期待过,而今这希望和期待全破灭了。“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在诗人求宦京华的蹉跎岁月中,和他携手而游的同门好友,先就举翅高飞、腾达青云了。这在当初,如一道灿烂的阳光,把诗人的前路照耀得五彩缓纷。他相信,“同门”好友将会从青云间垂下手来,提携自己一把;总有一天,他将能与友人一起比翼齐飞、邀游碧空。但事实却大大出乎诗人预料,昔日的同门之友,而今却成了相见不相认的陌路之人。他竟然在*步青云之际,把自己当作走路时的脚迹一样,留置身后而不屑一顾了。“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这毫不经意中运用的妙喻,不仅入木三分地刻画了同门好友“一阔脸就变”的卑劣之态,同时又表露了诗人那不谙世态炎凉的惊讶、悲愤和不*。全诗的主旨至此方才揭开,那在月光下徘徊的诗人,原来就是这样一位被同门好友所欺骗、所抛弃的落魄者。在他的背后,月光印出了静静的身影;而在头顶上空,依然是明珠般闪烁的“历历”众星。当诗人带着被抛弃的余愤怒仰望星空时,偏偏又瞥见了那名为“箕星”、“斗星”和“牵牛”的星座。正如《小雅·大东》所说的:“维南有箕,不可以颠扬;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皖彼牵牛,不以服箱(车)”。它们既不能颠扬、斟酌和拉车,还要取这样的名称,真是莫大的笑语。诗人顿时生出一股无名的怨气,指点着这些徒有虚名的星座大声责问起来:“南箕北有斗,牵牛不负扼!”突然指责起渺渺苍穹中的星星,好像太奇怪了,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诗人心中实在有太多的苦闷,这苦闷无处发泄,不拿这些徒其虚名的星星是问,已经无人客问。然而星星不语,只是狡黠地眨着眼,它们仿佛是在嘲笑:“你自己又怎么样呢?不也担着‘同门友’的虚名,终于被同门之友抛弃了吗?”——“良无盘石固,虚名复何益!”想到当年友人怎样信誓旦旦,声称着同门之谊的“坚如盘石”;而今“同门”虚名犹存,“盘石”友情不在。诗人终于仰天长叹,以悲愤的感慨收束了全诗。这叹息和感溉,包含了诗人那被炎凉世态所欺骗、所愚弄的无比伤痛和悲哀。
抒写这样的伤痛和悲哀,本来只用数语即可说尽。此诗却偏从秋夜之景写起,初看似与词旨全无关涉,其实均与后文的情感抒发脉络相连:月光笼盖悲情,为全诗敷上了凄清的底色;促织鸣于东壁,给幽寂增添了几多哀音;“玉衡指孟”点明夜半不眠之时辰,“众星何历历”暗伏箕、斗、牵牛之奇思;然后从草露、蝉鸣中,引出时光流驶之感,触动同门相弃之痛;眼看到了愤极“直落”、难以控驭的地步,“妙在忽蒙上文‘众星历历’,借箕、斗、牵牛有名无实,凭空作比,然后拍合,便顿觉波澜跌宕”(张玉谷《古诗赏析》)。这就是《明月皎夜光》写景抒愤上的妙处,那感叹、愤激、伤痛和悲哀,始终交织在一片星光、月色、螺蜂、蝉鸣之中。
《古诗十九首》全文
《古诗十九首》是乐府古诗文人化的显著标志,深刻地再现了文人在汉末社会思想大转变时期,追求的幻灭与沉沦、心灵的觉醒与痛苦,抒发了人生最基本、最普遍的`几种情感和思绪。一起来看看《古诗十九首》全文,仅供大家参考!
《古诗十九首》,组诗名,五言诗。是乐府古诗文人化的显著标志。处处表现了道家与儒家的哲学意境。为南朝萧统从传世无名氏《古诗》中选录十九首编入《昭明文选》(又称《文选》)而成。《古诗十九首》深刻地再现了文人在汉末社会思想大转变时期,追求的幻灭与沉沦,心灵的觉醒与痛苦。艺术上语言朴素自然,描写生动真切,具有天然浑成的艺术风格。同时,《古诗十九首》所抒发的是人生最基本、最普遍的几种情感和思绪,令古往今来的读者常读常新。刘勰的《文心雕龙》称它为“五言之冠冕”,钟嵘的《诗品》赞颂它“天衣无缝,一字千金”。
《行行重行行》之一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也可写作“行行复行行”。)
《青青河畔草》之二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青青陵上柏》之三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洛中何郁郁,冠带自相索。长衢罗夹巷,王侯多第宅。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极宴娱心意,戚戚何所迫。
《今日良宴会》之四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穷贱,轗轲长苦辛。
《西北有高楼》之五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涉江采芙蓉》之六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明月皎夜光》之七
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白露沾野草,时节忽复易。秋蝉鸣树间,玄鸟逝安适。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南箕北有斗,牵牛不负轭。良无磐石固,虚名复何益。
《冉冉孤生竹》之八
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兔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君亮执高节,贱妾亦何为!
《庭中有奇树》之九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迢迢牵牛星》之十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回车驾言迈》之十一
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
《东城高且长》之十二
东城高且长,逶迤自相属。回风动地起,秋草萋已绿。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晨风怀苦心,蟋蟀伤局促。荡涤放情志,何为自结束!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被服罗裳衣,当户理清曲。音响一何悲!弦急知柱促。驰情整巾带,沈吟聊踯躅。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
《驱车上东门》之十三
驱车上东门,遥望郭北墓。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下有陈死人,杳杳即长暮。潜寐黄泉下,千载永不寤。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万岁更相送,贤圣莫能度。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
《去者日以疏》之十四
去者日以疏,生者日已亲。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生年不满百》之十五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愚者爱惜费,但为后世嗤。仙人王子乔,难可与等期。
《凛凛岁云暮》之十六
凛凛岁云暮,蝼蛄夕鸣悲。凉风率已厉,游子寒无衣。锦衾遗洛浦,同袍与我违。独宿累长夜,梦想见容辉。良人惟古欢,枉驾惠前绥。愿得常巧笑,携手同车归。既来不须臾,又不处重闱。亮无晨风翼,焉能凌风飞。眄睐以适意,引领遥相希。徒倚怀感伤,垂涕沾双扉。
《孟冬寒气至》之十七
孟冬寒气至,北风何惨栗。愁多知夜长,仰观众星列。三五明月满,四五詹兔缺。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
【注释】三五:农历十五日。四五:农历二十日。三岁:三年。灭:消失。区区:指相爱之情。
《客从远方来》之十八
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明月何皎皎》之十九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纬。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
《古诗十九首》
《古诗十九首》是*古代文人五言诗选辑,由南朝萧统从传世无名氏古诗中选录十九首编入《文选》而成。下面为大家收集了古诗十九首,一起来看看吧!
之一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之二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
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昔为娼家女,今为荡子夫。
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之三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
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
洛中何郁郁,冠带自相索。
长衢罗夹巷,王侯多第宅。
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
极宴娱心意,戚戚何所迫?
之四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
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
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
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
无为守贫贱,坎轲长苦辛
之五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
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
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
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
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
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
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之六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之七
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
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
1、《行行重行行》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翻译:
你走啊走啊老是不停的走,就这样活生生分开了你我。
从此你我之间相距千万里,我在天这头你就在天那头。
路途那样艰险又那样遥远,要见面可知道是什么时候?
北马南来仍然依恋着北风,南鸟北飞筑巢还在南枝头。
彼此分离的时间越长越久,衣服越发宽大人越发消瘦。
飘荡游云遮住了太阳,他乡的游子不想回还。
只因为想你使我都变老了,又是一年很快地到了年关。
还有许多心里话都不说了,只愿你多保重切莫受饥寒。
2、《青青河畔草》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
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
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翻译:
河边青青的草地,园里茂盛的柳树。
在楼上那位仪态优美的女子站在窗前,洁白的肌肤可比明月。
打扮得漂漂亮亮,伸出纤细的手指。
从前她曾是青楼歌*子,而今成了喜欢在外游荡的游侠妻子。
在外游荡的丈夫还没回来,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实在是难以独自忍受一个人的寂寞,怎堪独守!
3、《青青陵上柏》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
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
洛中何郁郁,冠带自相索。
长衢罗夹巷,王侯多第宅。
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
极宴娱心意,戚戚何所迫。
翻译:
陵墓上长得青翠的柏树,溪流里堆聚成堆的石头。
人生长存活在天地之间,就好比远行匆匆的过客。
区区斗酒足以娱乐心意,虽少却胜过豪华的宴*。
驾起破马车驱赶着劣马,照样在宛洛之间游戏着。
洛阳城里是多麽的热闹,达官贵人彼此相互探访。
大路边列夹杂着小巷子,随处可见王侯贵族宅第。
南北两个宫殿遥遥相望,两宫的望楼高达百余尺。
达官贵人们虽尽情享乐,却忧愁满面不知何所迫。
4、《今日良宴会》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
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
关于《古诗十九首》的分析(通用5篇)
无论在学*、工作或是生活中,大家都对那些朗朗上口的古诗很是熟悉吧,古诗包括唐律形成以前所有体式的诗,也包括唐朝及唐以后仍按古式创作的诗。你所见过的古诗是什么样的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古诗》的分析,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古人在诗词创作中非常注重表现艺术,在写景、状物、言情、述志时,往往采用既对立又统一,既相反而又相成的辩证手法,让读者在品味赏读中获得无穷的艺术享受。这些辩证的表现手法包括点染、虚实、疏密、浓淡、离合、雅俗、曲直、隐显、巧拙等。下面以中学课本中涉及到的诗诗词为例,试作说明。
1、点染
点染,是国画的术语。原指画家在绘画时,有的地方点,有的地方染,从而绘出一幅和谐统一的画面。后来借用到古诗词中来,指的是作者在有些地面正面点明旨意,有些地方侧面渲染。
这种手法在写景抒情的诗词中比较常见,一般用景物来染;用一句话,一个词来点出作者要抒发的感情。渲染是为了突出旨意,旨意统率渲染,相互依存,和谐统一。如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其中的“断肠人在天涯”是点;其余各句均是“染”,以突出相思的伤悲。这样的例子在中学语文课本中还有很多,如柳永《雨霖铃》:“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其中第一句是“点”,点出“伤离别”;其余各句是“染”,渲染伤别之情。李清照的《声声慢》一词用“乍暖还寒”、“三杯两盏淡酒”、“晚来风急”、“雁过也”、“满地黄花”、“梧桐更兼细雨”来渲染自己的心绪,最后用“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点出“愁”的主旨。王实甫《长亭送别》中的[正宫][端正好],前面“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都是染,后面的“都是离人泪”是点。
2、虚实
虚实结合是古诗词重要的艺术手法之一。所谓“实”,是诗词中可以通过视觉、听觉、触觉等具体捉摸到的部分;所谓“虚”则是指诗词中表现的存在于人的思想意识之中的部分。换言之,就方法而言,详细为实,简略为虚;具体为实,抽象为虚;有据为实,假托为虚;有行为实,徒言为虚。就对象而言,景为实,情为虚;眼见为实,想象为虚;有者为实,无者为虚;显者为实,隐者为虚;当前为实,过去和将来为虚;已知为实,未知为虚等等。
虚实结合,可以给人以无穷的暇想和绵长的回味,也可以使诗人的感情表达得更深沉而充分。如李白的《蜀道难》,以虚写实,从蚕丛开国说到五丁开山,由六龙回日写到子规夜啼,天马行空般地驰骋想象,创造出了让人惊叹不已的蜀道形象;诗人的情感表达得强烈而飘逸。李商隐的《锦瑟》运用“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四个典故,以虚(传说、典故)写虚(过去的经历、梦想、挫折等),诗人的感情真切而又深藏,让后学者产生了众多的揣度和想象,被喻为古代“朦胧诗”。而李煜的《虞美人》中“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却又以实写虚,将诗人抽象的“愁”化为了具体可感的江水滚滚,新鲜美妙。
3、疏密
诗词的疏密手法,主要是指描写人、事、景、物的密度。密度小者为疏,密度大者为密。疏者大笔勾勒,重在传神;密者工笔细描,重在铺写渲染。
在诗词中,疏利于写大景,密利于写小景;在词、曲中,婉约者较密;豪放者较疏。但在一首诗词中,诗人们也时而采用疏密结合的手法,构成一定的意境,如杜甫的《登高》中“风急天空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四句,前两句“风急”、“天高”、“猿啸”、“渚清”、“沙白”、“鸟飞”一句三个意象,显得绵密急促;后两句“落木”、“长江”一句一意象,显得物象稀少而疏阔。从美学角度看,密可以产生了一种紧促感,疏可以产生了一种弛缓和开朗感,一紧一缓,能给欣赏者带来心理的愉悦。又如王维的《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四句,也是深得疏密之妙。前两句交代“雨后空山”、“秋天傍晚”,一写环境,一写时间,可谓疏朗简洁;后两句却写到“明月”、“青松”、“月光”、“清泉”、“石头”、“水花”,意象十分丰富;一疏显得宏阔,一密显出清幽,给人心旷神怡之感。
4、动静
客观事物的动静之态,给了诗人们许多创作的灵感,他们常常将事物的动、静结合起来描写,做到静中见动,动中见静,动静相生,动静互衬,妙趣无穷。
如查慎行的《舟夜书所见》:“月黑见渔灯,孤光一点萤。微微风簇浪,散作满天星。”前两句写静,后两句写动,富有生活情趣。王维的《鸟鸣涧》:“人闲桂花落,月静春山空。月出惊飞鸟,时鸣春涧中。”以动写静,花落、月出、山鸟的动,突出了春涧的幽静。杜甫的《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前两句写动,绘出一幅绚丽的图景;后两句写静,一言空间之广,一言时间之久,但也静中见动:景物动静的结合,反映了诗人思接千载、视通万里的心理活动。李白的《望天门山》更是高妙,以“天门中断楚天开”写出了水神奇的“动”,力量巨大;又用“碧水东流至此回”写出了山雄奇险峻的静——强大力量的静;然后又用“*青山相对出”写静,又静中有动;“孤帆一片日边来”写动,又动中有静:动静相衬,即有力量的对抗,又有宁静与和谐,真可谓运笔如神!
5、浓淡
浓淡在绘画中,主要指色彩的深浅、明暗。后来用于文学创作,主要指语言的色彩。浓者,重笔浓彩,绚丽;淡者,素笔淡写,不尚雕饰。
就作者个人而言,有的追求素淡,有的追求浓艳,有的则浓淡兼施。浓淡相互映衬,可以收到鲜明生动的艺术效果。如王安石的《桂枝香金陵怀古》上片写金陵的壮丽秋景,用了“似练”、“翠峰”、“残阳”、“彩舟云淡”等,语言色彩华美;下片叹六朝竞逐豪华,吊古伤今,语言素淡;以浓衬淡,服务于政治家睹今鉴古的深远思虑。又如李清照的《一剪梅》,上片写“红藕”、“玉簟”、“罗裳”、“兰舟”、“锦书”、“月满”,色彩较浓;下片写“花”、“水”、“闲愁”,色彩较淡;浓淡相映,充分地渲染和抒发了词人的相思之苦:“浓”尚不可解其愁,“淡”又让她何以堪?
6、雅俗
雅俗是运用语言的一种艺术。“雅”是典雅,“俗”是通俗。
在诗词中适当运用雅语和俗语,就会雅俗共赏,增强诗歌的艺术魅力。如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前七句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用词典雅,造句精工;结尾两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用语却极是通俗:这样以俗入雅,突出表达了词人关注百姓疾苦的情怀。又如白居易《忆江南》词,“江南好,风景旧曾谙”、“能不忆江南”,用语通俗;而“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用语典雅:不用雅,写不出江南之优美;不用俗,便失去了亲切感和独特的向往之情,可谓相得益彰。
7、巧拙
巧拙也是语言运用的艺术。“巧”是工巧,“拙”是朴拙,二者结合,常可收到别具一格、耐人寻味的艺术效果。
如姜夔的《扬州慢》:“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前一句朴拙,后两句工巧。无前者,后两句失去依托;无后者,前一句,失去了应有的表达效果:前后相合,一幅凄清之景顿生,一股兴叹之情流动。又如周邦颜的《苏幕遮》:“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前一句写太阳初升,露水渐干,比较朴实;后二句写青青池水,风吹水动,晃动的叶子仿佛在不断高举一样,用笔和造景都很巧。
8、曲直
曲与直是诗人表达感情的两种方式。“曲”是婉曲含蓄,“直”是直率明了。
一般来说,诗人心情*静时,喜欢含蓄委婉,感情激动时,便直吐为快。在现实生活中,作者的'思想感情常常是复杂变化的,因而在作品中总是兼用曲与直两种手法来表情达意,力求做到曲直互补,妙合其心。如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描写令人神往的仙境世界,明写了对仙境的向往,暗写了对现实的强烈不满,属于“曲”的手法;到诗的结尾处却大呼:“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就是“直”,一曲一直间将诗人率真可爱的个性表现得淋漓尽致。白居易的《琵琶行》虽然也曲直兼用,但没有了李白的率真,而是以曲为主;他写琵琶女的身世遭遇,直接表明的是对下层歌妓和劳苦百姓的同情,曲折表达的却是政治受挫后,对现实的深刻认识和对世态炎凉的强烈不满。说自己的遭际属于“直”吧,可他还是表达得那么“曲”,不讲原委,只说同感。曲折与直率的运用,与诗人的心境有关,耐人寻味。
9、隐显
“隐”与“显”,也是诗人表达感情的两种方式。“隐显”与“曲直”非常相似,常常将两者联系在一起说,曲就显得隐,而直就显。
诗人在表达深藏内心而不便明言的思想感情时,往往隐约其辞,采用隐讳曲折的方式。如朱庆馀的《*试上张水部》,明明是想说自己考前心里没底,又期待成功,盼望张籍的帮助,却又隐讳曲折地虚拟新妇的口气问新郎:“画眉深浅入时无?”又如苏轼《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在明了抒发哀悼亡妻之情的同时,也隐约地抒发了“尘满面,鬓如霜”的政治失意之情。
10、离合
离合是一种离题旁涉与紧扣题目的辩证表现手法。直写题目,内容就会局促;荡开笔墨,内容又会偏离题目。而离合就是要讲究直写与旁写,正写与侧写的和谐,侧写、旁写都要做到服务于正写,服务于题目,从而使诗词意脉相连,似断实续,摇曳多姿。
这种手法在咏物的诗词中表现得非常突出,因为古人主张咏物要力求“不即不离”、“不沾不滞”。如苏轼的《水龙吟》:“似花还是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开篇摇曳入题,以似花非花、无情有思吟咏杨花,接着由杨花衍生出思妇意象,人与花、物与情,在不即不离之间,咏物而不滞于物,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一、常规分析
每一首诗词都有一些“比较固定”的基本要素,比如季节、时间,人物(主人公)及其相关动作,人物所处地点和人物心情等。当然,这里说的“比较固定”,是指这些要素在诗词中通常都会描述出来:有些诗词表现的明显,有些诗词则表现的隐晦。虽然隐晦,但认真去寻察还是能发现的。在鉴赏分析时若能抓住这些基本要素进行有效分析,往往能切中诗歌命脉,明确诗词“画意”,体会诗情。请看下面的鉴赏示例:
饯别王十一南游
刘长卿
望君烟水阔,挥手泪沾巾。
飞鸟没何处,青山空向人。
长江一帆远,落日五湖春。
谁见汀洲上,相思愁白蘋。
赏析:这是一首送别诗。从诗题看,抒情主人公是诗人自己。“青山”暗点季节是春天,“落日五湖春”一句虽是诗人的想象之景,但也点明了是春天时节。“汀洲”是指水边*地。春光明媚,景色怡人,本该是踏春赏景的好时节,但此时诗人身处如此妙境又在做什么呢?通过“望”、“挥手”、“泪沾巾”这一系列动作,我们发现诗人浓墨重彩地渲染了自己出神凝思、依依惜别的忧伤情绪。最后一句一个“愁”字则更鲜明地点染出诗人心中那份无尽的失落、惆怅的伤感。全诗境界开阔,新颖别致,情景交融,意味不尽。
二、意象分析
刘勰说:“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抒情性是诗词的第一特性。但古典诗词在表达情感方面比较含蓄,大多都是借助景或物来抒**感的,这些景或物都明显带上主人公的感情色彩。这些景或物就是意象。意象是作者用来表达思想,抒发感情的载体。我们就是要抓住这些意象,仔细体味,通过联想、想象感悟诗词营造的意境,从而准确“入情”。请看下面的鉴赏示例:
江畔独步寻花七绝句(其六)
杜甫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赏析:这首诗写了哪些意象呢?有人家、花朵、蝴蝶、黄莺。诗歌前二句突出花之多且繁盛,“千朵万朵”是上句“满”的具体化,“表现了春天盎然的生机。蝴蝶竞相在花丛间翩跹飞舞,着一”戏“字,表现了蝶儿欢快的心情。”留连“则表明蝶儿对姹紫嫣红的花朵的深情依恋。黄莺呢?它正跳跃于枝头,展开婉转清丽的喉咙歌唱呢,像是在为明媚灿烂的春天送去一支美妙的赞歌。”娇“表现了莺儿的忸怩喜悦的神态。”恰恰“突出莺儿啼叫的清丽。王国维说:”一切景语皆情语也。“诗中的这些意象充分浸润了作者内心的欣喜之情,表达了诗人对生机盎然的春天的喜爱,对现实生活的无限热爱。全诗情景交融,浑然一体。
三、表达技巧分析
《古诗十九首》整体介绍
《古诗十九首》是*古代文人五言诗选辑,由南朝萧统从传世无名氏古诗中选录十九首编入《文选》而成。下面是关于《古诗十九首》整体介绍的内容,欢迎阅读!
以前我曾提到,汉初的诗歌有几种不同的体式,有四言体、楚歌体、杂言体,还有新兴的五言体,也就是五言的乐府诗。现在我们首先要明确的是:《古诗十九首》不是乐府诗。严格地说,它是受五言乐府诗的影响而形成的我国最早的五言古诗。《昭明文选》最早把这十九首诗编辑在一起,并为它们加了一个总的题目——“古诗十九首”。
许多人认为,《古诗十九首》在*诗歌史上是继《诗经》、《楚辞》之后的一组最重要的作品。因为,从《古诗十九首》开始,*的诗歌就脱离了《诗经》的四言体式,脱离了《楚辞》的骚体和楚歌体,开沿袭两千年之久的五七言体式。在*的旧诗里,人们写得最多的就是五言诗和七言诗。直到今天,写旧诗的人仍以五言和七言为主。而《古诗十九首》,就是五言古诗中最早期、最成熟的代表作品。它在谋篇、遣词、表情、达意等各方面,都对我国旧诗产生了极深远的影响。然而奇怪的是,如此杰出、如此重要的一组诗,我们大家却始终不知道谁是它们的作者!
晚唐诗人李商隐曾写过一组非常美丽的诗——《燕台四首》。有一次,他的一个叔伯兄弟吟诵他写的这四首诗,被一个叫作柳枝的女孩子听到了,就十分惊奇地问: “谁人有此?谁人为是?”这两句话里充满了内心受到感动之后的惊喜和爱慕,意思是什么人的内心竟有如此幽微窈眇的感情,而且竟有这么好的写作才能把它们表现出来?我之所以提到这个故事,是因为每当我读古诗十九首的时候,内心之中也常常萦绕着同样的感情和同样的问题。这十九首诗写得真是好,它有非常丰厚的内涵,外表却很*淡。后来的诗人也能写很好的诗,但总是不如十九首这样温厚缠绵。比如卢照邻有两句诗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写得当然也很好,可是你要知道,这两句太逞才使气。也就是说,他有意地要把话说得漂亮,说得有力量,结果在感情上反而太浅露了。诗人写诗讲究“诗眼”,就是一首诗里边写得最好的一个字。例如王安石有一句“春风又绿江南岸”,据说他在诗稿上改过好几次,写过“又到”、“又过”、“又满”,最后才改成“又绿”,这个“绿” 字就是诗眼。因为江南的草都绿了,其中不但包括了“到”、“过”和“满”的意思,而且“绿”字又是那么鲜明和充满了生命力的颜色,改得确实是好。但《古诗十九首》不属于这一类,你不能从中挑出它的哪一句或哪一个字最好,因为作者的感情贯注在全诗之中,它整个是浑成的,全诗都好,根本就无法摘字摘句。更何况,这十九首诗互相比较,其水准也不相上下,全都是这么好。这就更加使人想知道它们的作者:到底是什么时代的什么人,能够写出这么奇妙的一组作品来呢?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而大家探讨的结果,就有了许多不同的说法。现在,我就把其中几种最早的、最重要的说法作一个简单的介绍。
首先是刘勰的《文心雕龙·明诗篇》说: “至成帝品录,三百余篇,朝章国采,亦云周备,而词人遗翰,莫见五言。”又说:“古诗佳丽,或称枚叔,其《孤竹》一篇,则傅毅之词,比采而推,两汉之作乎?”刘勰说,西汉成帝时曾编选了当时流传下来的文学作品,共有三百多篇,但这些作品里并没有五言诗。可是他又说,现在传下来的这一组非常好的古诗,有人说是枚叔的作品,而其中的《孤竹》那一篇,则是傅毅的作品。枚叔即枚乘,是西汉景帝时的人,傅毅是东汉明帝、章帝时的人。现在我们先来讨论枚乘,等一下再说傅毅。大家知道,景帝的时代比成帝早得多,如果景帝时代的枚乘写出了这么多这么好的五言诗,那么成帝时代编选作品时怎么会不选这些诗呢?这已经是一个问题。但认为这些诗里有枚乘作品的,还有徐陵。他编的《玉台新咏》中,收了九首枚乘的诗,其中有八首在《古诗十九首》之内。然而,刘勰、徐陵和昭明太子萧统都是南北朝时代的人,以《昭明文选》、《文心雕龙》和《玉台新咏》这三部书相比较,《玉台新咏》成书年代最晚。《昭明文选}选了这一组诗,标为“古诗十九首”,说明萧统当时不知道它们的作者;《文心雕龙》说“古诗佳丽,或称枚叔”,说明刘勰也不敢确指枚乘就是这些诗的作者;那么徐比他们的年代稍晚,怎么反而能够确定枚乘是它们的作者呢?更何况,徐陵编书的态度是比较不认真的,因此他的说法并不可信。其实,比他们年代更早的,还有陆机。陆机曾写过十四首拟古诗,其中有一部分所拟的就是徐陵认为是枚乘所写的那些作品。但陆机只说是拟古诗,却没有说是拟枚乘。这也可以证明,在陆机的时代,人们也不以为这些古诗是枚乘的作品。
所以,钟嵘《诗品》就又提出了另一种看法。他说: “陆机所拟十四首,文温以丽,意悲而远,惊心动魄,可谓几乎一字干金。其外‘去者日以疏’四十五首,虽多哀怨,颇为总杂,旧疑是建安中曹王所制。”所谓“曹王”,指的是建安时代的曹氏父子和王粲等人。
你们看,现在已经有了好几个可能的作者了。一个是西汉景帝时的枚乘,一个是东汉明帝、章帝时代的傅毅,一个是东汉献帝建安时代的曹王等人。刘勰说《孤竹》一篇是傅毅所作,傅毅与《汉书》的作者班固同时,但《汉书·艺文志》里并没有记载他写过五言诗之类的作品。而且傅毅与班固齐名,《诗品序》中曾批评班固的《咏史》“质木无文”,那么傅毅似乎也不大可能写出如此谐美的五言诗作品,因此傅毅之说也是不可信的。既然如此,建安曹王的说法是否可信呢?我以为也不可信,因为《古诗十九首》与建安曹王作品的风格大不相同。而且曹丕在一些文章中对王粲等建安七子的诗都有所评论,却从来没有提到过他们之中有哪一个人写过这么好的十九首诗。
给《昭明文选》作注解的李善说得比较谨慎。他说:“并云古诗,盖不知作者,或云枚乘,疑不能明也。诗云, ‘驱车上东门’,又云‘游戏宛与洛’,此则辞兼东都,非尽是乘,明矣。昭明以失其姓氏,故编在李陵之上。”所谓“辞兼东都”是说,这十九首诗中应该兼有东汉的作品。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西汉建都长安,东汉建都洛阳,“上东门”是洛阳的城门,“宛与洛”也是指洛阳一带地方。只有在东汉的时代,洛阳才这样繁华兴旺。李善并没有否定诗中有西汉枚乘的作品,但又指出诗中可能兼有东汉的作品,所以说这种说法是比较谨慎的。于是后人因此又有了“词兼两汉”的说法,认为《古诗十九首》中既有西汉的作品,也有东汉的作品。这种说法,表面上看起来虽然很通达,其实也不能够成立。
为什么不能成立?因为从西汉景帝到东汉建安,前后相去有三百年之久,而这十九首诗所表现的风格,却绝不像是相差百年以上的作品。综观文学演进的历史,不同时代一定有不同的风格。唐朝一共不过二百八十多年,诗风已经有初、盛、中、晚的变化。就拿北宋词来说,早期的晏、欧,后来的柳永、苏轼,再后来的秦少游、周邦彦,他们的风格是多么不同!可是《古诗十九首》的风格内容相当*似,如果说二三百年之间的作品都在里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个人以为,这十九首诗都是东汉时代的作品。由于班固的《汉书·艺文志》对这些诗没有记载,所以它们应该是在班固、傅毅之后出现的,但下限则应该在建安曹王之前。因为,建安时代诗风有了一个很大的变化,等到讲建安诗的时候你们就会看到:由于时代的影响,三曹、王粲等人的诗已经写得非常发扬显露,不再有《古诗十九首》温厚含蓄的作风了。
可是实际上, 《古诗十九首》全部为东汉作品的说法多年来一直不能够成为一个定论。为什么不能成为定论?因为大家都不敢断定这里边肯定就没有西汉之作。原因何在呢?就在于十九首中有这样一首诗——《明月皎夜光》。
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 白露沾野草, 时节忽复易。秋蝉呜树间, 玄鸟逝安适。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不念携手好, 弃我如遗迹。南箕北有斗,牵牛不负轭。 良无磐石固,虚名复何益。
这首诗里写了“促织”,写了“白露”,写了“秋蝉”,完全是秋天的景物,时间应该是在初秋季节。但诗中却说,“玉衡指孟冬”。孟冬是初冬的季节,但为什么诗中所写的景物却都是初秋季节的景物呢?注解《昭明文选》的李善认为,这里边有一个历法问题。大家知道,汉朝自汉武帝太初元年开始使用太初历,太初历与我们今天使用的夏历基本相同。但在汉武帝之前人们使用什么历法呢?李善说:“《汉书》曰:高祖十月至霸上,故以十月为岁首。汉之孟冬,今之七月矣。”他认为,汉高祖刘邦打败秦军来到长安附*的霸上时,正好是十月,于是就把十月定为一年的开始。也就是说,当时把夏历的十月叫作正月。如果依此推算一下,则夏历的七月就应该叫作十月,十月当然属于孟冬了。李善认为,这首诗的作者既然把初秋的季节称为孟冬,那么他就一定是汉武帝太初时代之前的人,那当然就是西汉初年的作品了。
但我以为李善的说法有错误。要想说明这个问题,涉及很多历史文化的知识,所以我只能作一个简单的说明。我以为,“玉衡指孟冬”并非说此时就是孟冬季节,而是在描写夜深之时天空的景象。古人把天空分为十二个方位,分别用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的名称来命名,而这十二个方位,又分别代表一年四季的十二个月。旧时过年贴对联,有一个横联叫作“斗柄回寅”,意思是,北斗七星的斗柄现在已经转回来指到“寅”的方位上了。按夏历来说,这个时候就是正月孟春,是一年的开始。既然斗柄指到寅的方位时是正月孟春,那么以此类推,当斗柄指到卯的方位时就是二月仲春,指到辰的方位时是三月季春,指到巳的方位时是四月孟夏……。不过,这只是夏历,而夏商周三代的历法是不同的,夏建寅,商建丑,周建子。也就是说,商历的正月是夏历的十二月,周历的正月是夏历的十一月。两千多年来,我们所一直沿用的,乃是夏历。
然而不要忘记,地球既有自转又有公转,北斗七星不但在不同季节指着不同的方位,就是在一夜之间,也同样流转指向不同方位。只不过,随着季节的不同,它指向这些方位的时间的早晚也在变化。因此,仅仅“玉衡指孟冬”并不能判断是在什么季节,要想判断季节,还必须知道玉衡是在夜晚什么时辰指向孟冬的。也就是说,这里边有一个观测时间的问题。
“玉衡”是什么意思呢?它是北斗七星中的第五颗星。 “孟冬”,当然指的是天上十二方位中代表孟冬季节的那个方位——我们推算一下,应该是“亥”的方位。在北斗七星之中,从第一个星到第四个星分别叫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它们合起来称为“斗魁”;从第五个星到第七个星分别叫玉衡、开阳、招摇,它们合起来称为“斗杓”。“杓”字读作biao(*),就是斗柄的意思。 《史记·天官书》说: “北斗七星,……用昏建者杓,……夜半建者衡,……*旦建者魁。”所谓“建”,就是建历的依据,就是说:如果你在黄昏的时候观测北斗,则以杓——即斗柄的最后一颗星招摇——所指的方位为依据;如果你在夜半观测,则以玉衡所指的方位为依据;如果你在凌晨观测,则以魁——即斗首第一颗星天枢——所指的方向为依据。有了这个观测时间的标准,我们就可以知道:在孟秋季节的黄昏时分,招摇指在孟秋的方位——我们推算一下,应该是“申”的方位。这也就是《淮南子》所说的“孟秋之月,招摇指申”。但倘若你在夜半观测呢?那时指在申位的就不是招摇,而是玉衡了。如果你在*明观测,则指在申位的又不是玉衡,而变成了天枢。北斗七星是在转的,玉衡在半夜时指着申的方位,而在后半夜到黎明这一段时间,它就逐渐转向亥的方位,也就是孟冬的方位。在这同一时间里,天枢就逐渐转向申的方位,即孟秋的方位。所以如果你在凌晨时观测,就不能再以玉衡所指的方位为标准,而要以天枢所指的方位为标准了。这件事说起来好像很复杂,其实,在秋天的夜空,这景象是历历可见的。
既然如此, “玉衡指孟冬”的意思就显而易见了:它指的是时间而不是季节,是在孟秋七月的夜半以后到凌晨之前这一段时间。这时候玉衡正在慢慢地离开代表孟秋的“申”的方位,慢慢地指向代表孟冬的“亥”的方位。夜深入静,星月皎洁,再加上“促织”、“白露”、“秋蝉”等形象的描写,就烘托出一幅寒冷、静谧的秋夜景象来。所以我以为,李善的错误在于他忽略了在不同的时间观测应该以不同的星作为依据;同时又把指方位的“孟冬”解释为真的孟冬季节,这才造成了诗中所写景象与季节的矛盾。而为了解释这个矛盾,他又搬来了“汉初以十月为岁首”的说法。这个说法,其实也是不能够成立的。因为所谓“汉初以十月为岁首”只是把十月当成一年的开始,并没有改变季节和月份的名称。《史记》、《汉书》在太初之前的诸帝本纪中,每年都以冬十月为开始,虽然是一年的开始,但仍然称“冬”,仍然称 “十月”。这与夏商周之间的改历是不同的。所以王先谦的《汉书补注》在汉高祖元年叙事到“春正月”的时候,曾加以注解说:“秦二世二年,及此元年,皆先言十月,次十一月,次十二月,次正月,俱谓建寅之月为正月也,秦历以十月为岁首,汉太初历以正月为岁首,岁首虽异,而以建寅之月为正月则相同,太初元年正历,但改岁首,未尝改月号也。”这些话足以为证,因此,李善所谓“汉之孟冬,今之七月”的说法是完全不可信的。
既然主张《古诗十九首》中有西汉之作的一条最有力的证据现在也被推翻,那么就可以下一个结论了。我以为,这十九首诗无论就其风格来判断,还是就其所用的词语地名来判断,都应当是东汉之作,而不可能是西汉之作。更何况,这十九首诗中所表现的一部分有关及时行乐的消极颓废之人生观,也很像东汉的衰世之音。因此,它们很可能是班固、傅毅之后到建安曹王之前这一段时期的作品。
《古诗十九首》的文字是非常简单朴实的,然而它的含意却十分幽微,容易引人产生联想。清代学者方东树在他的《昭昧詹言》中说,“十九首须识其‘天衣无缝’ 处”。什么叫“天衣无缝”?就是说,这些诗写得自然浑成,看不到一点儿人工剪裁的痕迹。我们读不同的诗要懂得用不同的方法去欣赏。有的诗是以一字一句见长的,它的好处在于其中有某一个字或某一句写得特别好。因此,有些人就专门在字句上下功夫。在*文学的历史上流传了很多这样的故事,刚才举过王安石的“春风又绿江南岸”,就是其中的一个。另外还有一个有名的故事,说是唐代诗人贾岛在马背上得了两句诗“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他想把“推”字改成“敲” 字,自己又拿不定主意,坐在马背上想得入神,一下子就冲进京兆尹韩愈出行的队伍,被众人拿下送到韩面前。韩愈也是有名的诗人,不但没怪罪他,反而帮他斟酌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用“敲”字更好。为什么“敲”字更好?因为诗人所要表现的是深夜的寂静,推门没有声音,当然也很寂静,可是在万籁无声之中忽然响起一个敲门的声音,有时候反而更能衬托出周围的寂静。因此,后来很多学写诗的人就专门在“诗眼”和“句眼”上下功夫,费尽了“推敲”。我当然不是说修辞不重要,可是要知道,更好的诗其实是浑然天成的,根本就看不出其中哪一个字是“眼”。比如杜甫的《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每一个字都有他感发的力量。杜甫《羌村》中有一句“群鸡正乱叫”,如果单看这一句,这算什么诗?然而这是一首感情深厚的好诗。杜甫把他的妻子、家人安置在羌村,自己去投奔唐肃宗。后来他被叛军俘虏到长安,从长安逃出来又几乎死在道路上,而在这段时间,羌村一带也被叛军占领过,听人传说叛军把那个小村庄杀得鸡犬不留。在经历过这么多忧患危险之后,诗人终于得到机会回羌村去看望他的妻子、家人。试想,当他见到“群鸡正乱叫”这种战前常见的*安景象时,心中会产生多么美好和安定的感觉!如果你不读他整个的一首诗,如果你不知道那些背景,你怎能知道“群鸡正乱叫”的好处?不但杜甫如此,陶渊明也是如此。凡是最好的诗人,都不是用文字写诗,而是用自己整个的生命去写诗的。
前几天我偶然看到一篇文章,内容是谈论*来的学术风气。文章说,*千百年来传统的'学术风气是把为人与为学结合在一起的。*历史上那些伟大诗篇的好处都不仅在于诗歌的艺术,更在于作者光明俊伟的人格对读者的感动。那篇文章还说,现在的风气是把学问都商品化了,大家都急功*利,很多做学问的人都想用最讨巧的、最省事的、最方便的办法得到最大的成果。这是一种堕落。古人讲为学、为师,是要把整个一生都投入进去结合在一起的,而现在讲诗的人讲得很好,理论很多,分析得很细腻,为什么没有培养出伟大的诗人?就因为没有这个结合。诗人如此,诗也是如此。真正的好诗是浑然一体的诗。对这样的诗,你要掌握它真正的精神、感情和生命之所在,而不要摘取一字一句去分析它的好处。
除了浑成之外,《古诗十九首》另一个特点是引人产生自由联想。我实在要说,《古诗十九首》在这一点上与《红楼梦》颇有相似之处。第一,它们对读者的感动都是事实而且是多方面的;第二,《红楼梦》后四十回究竟是谁所作?同样一直成为一个疑问,因而使人们难以确定它的主题。它果然是写宝玉和黛玉的恋爱故事吗? 还是如王国维所说的,要写人生痛苦悲哀的一种哲理?抑或如大陆批评家们所说的,是要写封建社会官僚贵族阶级的腐败堕落?它到底要说些什么?要写怎样一个主题?每个人都可以有很多联想,每个人都可以看出不同的道理来。如果我们讲杜甫的诗,我们可以用唐朝那一段历史和杜甫的生*来做印证,多半就能知道他写的是什么事情。但这个办法对《古诗十九首》不行,我们只能感觉出他有深微的意思,但究竟寓托的是什么?我们无法通过考证来确定,原因就在于我们不知道确切的作者。然而,这是一件坏事吗?我说也不一定。
刚才我引过刘勰《文心雕龙·明诗》的“古诗佳丽,或称枚叔”一段,其实那一段接下来还有几句:“观其结体散文,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实五言之冠冕也。”我不久前曾在美国西部转印的香港《大公报》上看到一篇文章,他把刘勰这句话中“结体散文”的“散文”两个字解释为文学体裁中的“散文”。我以为这是不对的,古人没有这种用法。事实上, “结体”和“散文”是两个对称的动宾结构。“结体”,是说它构成的体式;“散文”是说它分布的文辞。刘勰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看一看《古诗十九首》体裁的结构和对文辞的使用,我们就会发现,它的特色是“直而不野”。也就是说,它写得很朴实,但不浅薄。我们大家都读过李白和杜甫的诗,在读过李杜的诗之后再返回来看《古诗十九首》,你就会发现:当你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古诗十九首》并不像李白的诗那样给你一个很鲜明的印象和感动;也不像杜甫的诗那样使你感到他真是在用力量。你会觉得,《古诗十九首》所说的都是极为普通、寻常的话,可是如果反复吟诵,就越来越觉得它有深厚的味道。而且,你年轻时读它们有一种感受;等你年岁大了再读它们,又会有不同的感受。所谓“婉转附物”的“物”,指的是物象。作者把他内心那些千回百转的感情借外在的物象表达出来,就是婉转附物。在我们*诗歌的传统里,这属于“比”和“兴”的方法。《古诗十九首》善用比兴,这个特点等下一次我们看具体作品时将作更详细的介绍。什么叫“怊怅切情”呢?“怊怅”与我们现在所说“惆怅”的意思差不多,那是一种若有所失、若有所求、却又难以明白地表达出来的一种感情,也是诗人们常常具有的一种感情。因为,凡是真正的诗人都有一颗非常敏感的心灵,常常有一种对于高远和完美的追求,这种追求不是后天学*所得,而是他天生下来就有的。一首好诗,往往能很好地表现出诗人的这种感情。“切”是切合,就是说能够表现得深刻而真切。我们都说杜甫的诗好,为什么好?就是因为他能够把他的感情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来。假如你把你内心的感情表达得不够,那当然是失败的,可是你把你的感情夸大了,超出了实际情况,那也不是好诗。现在我们就要注意,把你内心的情意直接而且深刻地表达出来,这在*诗歌传统中属于什么方法?我以前讲过,是“赋”的方法。所以你们看,《古诗十九首》可以说是很成功地结合了*最传统的赋、比、兴的写作方法,因而形成了我国早期五言诗最好的代表作。
与此看法类似的还有明代学者胡应麟。他在《诗薮》中曾评论这些诗,说它们“兴象玲珑,意致深婉,真可以泣鬼神,动天地”。“兴象”两个字很简单,但却代表了心与物之间的很复杂的关系,既包括由心及物的“比”,也包括由物及心的“兴”。“玲珑”在这里有贯通、穿透的意思,就是说,它的感发与它的意象之间都是能够贯穿、可以打通的。“意致深婉”的意思是说,那种感情的姿态,在诗中表现得不但很深厚,而且很婉转。因此胡应麟说,像《古诗十九首》这样的诗,不但人会被它感动,连天地和鬼神也会被它所感动。另外,刚才我还引过钟嵘《诗品》中的一段话,其中也给了这些诗很高的评价,说它们“文温以丽,意悲而远,惊心动魄,可谓几乎一字千金”。“温”,就是我在前边说过的那种温柔敦厚的感情;“丽”,是说它们写得也很美;“悲”,是指诗中所写的那些不得意的悲慨; “远”,是说它给读者的回味是无穷无尽的。因此,每个人看了这些诗内心都会发生震动,认为它们真是“一字千金”的好诗。
最后,我还要强调一个问题:在一般选本中,对《古诗十九首》往往只选其中的几首,但如果你要想真正了解《古诗十九首》,真正得到诗中那种温厚缠绵的感受,只读几首是不够的,必须把它们全部读下来。因为这十九首诗在风格和内容上虽然有一致性,实际上又各有各的特点。如果你会吟诵的方法,那就更好。吟诵,是*旧诗传统中的一个特色。我以为,它是深入了解旧诗语言的一个很好的方法,因为它能够培养出在感发和联想中辨析精微的能力。当你用吟诵的调子来反复读这十九首诗的时候,你就会“涵泳其间”,也就是说,你会像鱼游在水里一样,被它的那种情调气氛整个儿地包围起来,从而就会有更深的理解和体会。
对古诗十九首整体的介绍就到此为止。
唐代:白居易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译文及注释
韵译 新酿的米酒,色绿香浓;小小红泥炉,烧得殷红。天快黑了大雪将至,能否一顾寒舍共饮一杯暖酒?
意译 我家新酿的米酒还未过滤,酒面上泛起一层绿泡,香气扑鼻。用红泥烧制成的烫酒用的小火炉也已准备好了。天色阴沉,看样子晚上即将要下雪,能否留下与我共饮一杯?
注释刘十九:白居易留下的诗作中,提到刘十九的不多,仅两首。但提到刘二十八、二十八使君的,就很多了。刘二十八就是刘禹锡。刘十九乃其堂兄刘禹铜,系洛阳一富商,与白居易常有应酬。绿蚁:指浮在新酿的没有过滤的米酒上的绿色泡沫。醅(pēi):酿造。绿蚁新醅酒:酒是新酿的酒。新酿酒未滤清时,酒面浮起酒渣,色微绿,细如蚁,称为“绿蚁”。雪:下雪,这里作动词用。无:表示疑问的语气词,相当于“么”或“吗”。
赏析
刘十九是作者在江州时的朋友,作者另有《刘十九同宿》诗,说他是嵩阳处士。全诗寥寥二十字,没有深远寄托,没有华丽辞藻,字里行间却洋溢着热烈欢快的色调和温馨炽热的情谊,表现了温暖如春的诗情。
诗句的巧妙,首先是意象的精心选择和巧妙安排。全诗表情达意主要靠三个意象(新酒、火炉、暮雪)的组合来完成。
“绿蚁新醅酒”,开门见山点出新酒,由于酒是新*酿好的,未经过滤,酒面泛起酒渣泡沫,颜色微绿,细小如蚁,故称“绿蚁”。诗歌首句描绘家酒的新熟淡绿和浑浊粗糙,极易引发读者的联想,让读者犹如已经看到了那芳香扑鼻,甘甜可口的米酒。
次句“红泥小火炉”,粗拙小巧的火炉朴素温馨,炉火正烧得通红,诗人围炉而坐,熊熊火光照亮了暮色降临的屋子,照亮了浮动着绿色泡沫的家酒。“红泥小火炉”对饮酒环境起到了渲染色彩、烘托气氛的作用。酒已经很诱人了,而炉火又增添了温暖的情调。诗歌一、二两句选用“家酒”和“小火炉”两个极具生发性和暗示性的意象,容易唤起读者对质朴地道的农村生活的情境联想。
后面两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在这样一个风寒雪飞的冬天里,在这样一个暮色苍茫的空闲时刻,邀请老朋友来饮酒叙旧,更体现出诗人那种浓浓的情谊。“雪”这一意象的安排勾勒出朋友相聚畅饮的阔大背景,寒风瑟瑟,大雪飘飘,让人感到冷彻肌肤的凄寒,越是如此,就越能反衬出火炉的炽热和友情的珍贵。“家酒”、“小火炉”和“暮雪”三个意象分割开来,孤立地看,索然寡味,神韵了无,但是当这三个意象被白居易纳入这首充满诗意情境的整体组织结构中时,读者就会感受到一种不属于单个意象而决定于整体组织的气韵、境界和情味。寒冬腊月,暮色苍茫,风雪大作,家酒新熟、炉火已生,只待朋友早点到来,三个意象连缀起来构成一幅有声有色、有形有态、有情有意的图画,其间流溢出友情的融融暖意和人性的阵阵芳香。
其次是色彩的合理搭配。诗画相通贵在情意相契,诗人虽然不能像雕塑家、画家那样直观地再现色彩,但是可以通过富有创意的语言运用,唤起读者相应的联想和情绪体验。这首小诗在色彩的配置上是很有特色的,清新朴实,温热明丽,给读者一种身临其境、悦目怡神之感。诗歌首句“绿蚁”二字绘酒色摹酒状,酒色流香,令人啧啧称美,酒态活现让读者心向“目”往。次句中的“红”字犹如冬天里的一把火,温暖了人的身子,也温热了人的心窝。“火”字表现出炭火熊熊、光影跃动的情境,更是能够给寒冬里的人增加无限的热量。“红”“绿”相映,色味兼香,气氛热烈,情调欢快。第三句中不用摹色词语,但“晚”“雪”两字告诉读者黑色的夜幕已经降落,而纷纷扬扬的白雪即将到来。在风雪黑夜的无边背景下,小屋内的“绿”酒“红”炉和谐配置,异常醒目,也格外温暖。
最后是结尾问句的运用。“能饮一杯无”,轻言细语,问寒问暖,贴*心窝,溢满真情。用这样的口语入诗收尾,既增加了全诗的韵味,使其具有空灵摇曳之美,余音袅袅之妙;又创设情境,给读者留下无尽的想象空间。诗人既可能是特意准备新熟家酿来招待朋友的,也可能是偶尔借此驱赶孤居的冷寂凄凉;既可能是在风雪之夜想起了朋友的温暖,也可能是*日里朋友之间的常来常往。而这些,都留给读者去尽情想象了。
通览全诗,语浅情深,言短味长。白居易善于在生活中发现诗情,用心去提炼生活中的诗意,用诗歌去反映人性中的春晖,这正是此诗令读者动情之处。
这首五绝小诗写得非常有情趣,通过对饮酒环境和外面天气的描写,反复渲染饮酒气氛,自然引出最后一句,写得韵味无穷,同时,其中也蕴含了诗人和刘十九的深厚情谊。我们可以想象,刘十九在看了白居易的诗后,定然是立刻欣然而来,两人痛快畅饮,也许此时屋外正下着鹅毛大雪,但屋内却是温暖、明亮,是多么温馨惬意,令人身心俱醉。整首诗语言简练含蓄,又余味无穷。
作品充满了生活的情调,浅进的语言写出了日常生活中的美和真挚的友谊。
《古诗十九首·庭中有奇树》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
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
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译文:
庭院里一株珍稀的树,
满树绿叶的衬托下开了茂密的花朵,
显得格外生气勃勃,春意盎然。
我攀着枝条,
折下了最好看的一串树花,
要把它赠送给日夜思念的亲人。
花的香气染满了我的衣襟和衣袖,
天遥地远,花不可能送到亲人的手中。
只是痴痴地手执着花儿,
久久地站在树下,
听任香气充满怀袖而无可奈何。
这花有什么珍贵呢只是因为别离太久,
想借着花儿表达怀念之情罢了。
赏析:
《古诗十九首》,组诗名,最早见于《文选》,为南朝梁萧统从传世无名氏《古诗》中选录十九首编入,编者把这些亡失主名的无言诗汇集起来,冠以此名,列在“杂诗”类之首,后世遂作为组诗看待。
这诗写一个妇女对远行的丈夫的深切怀念之情。由树及叶,由叶及花,由花及采,由采及送,由送及思。全诗八句,可分作两个层次。前四句诗描绘了这样一幅图景:
在春天的庭院里,有一株嘉美的树,在满树绿叶的衬托下,开出了茂密的花朵,显得格外生气勃勃。春意盎然。女主人攀着枝条,折下了最好看的一树花,要把它赠送给日夜思念的亲人。
古诗中写女子的相思之情,常常从季节的转换来发端。因为古代女子受到封建礼教的严重束缚,生活的圈子很狭小,不像许多男子那样,环境的变迁,旅途的艰辛,都可能引起感情的波澜;这些妇女被锁在闺门之内,周围的一切永远是那样沉闷而缺少变化,使人感到麻木。唯有气候的变化,季节的转换,是她们最敏感的,因为这标志着她们宝贵的青春正在不断地逝去,而怀念远方亲人的绵绵思绪,却仍然没有头。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这两句诗写得很朴素,其中展现的正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常常可以见到的一种场面。但是把这种场面和思妇怀远的特定主题相结合,却形成了一种深沉含蕴的意境,引起读者许多联想:这位妇女在孤独中思念丈夫,已经有了很久的日子吧?也许,在整个寒冬,她每天都在等待春天的来临,因为那充满生机的春光,总会给人们带来欢乐和希望。那时候,日夜思念的人儿或许就会回来,春日融融,他们将重新团聚在花树之下,执手相望,倾诉衷肠。可是,如今眼前已经枝叶扶疏,繁花满树了,而站在树下的她仍然只是孤零零的一个,怎不教人感到无限惆怅呢?再说,如果她只是偶尔地见了这棵树,或许会顿然引起一番惊讶和感慨:时光过得真快,转眼又是一年了!然而这树就生在她的庭院里,她是眼看着叶儿一片片地长,从鹅黄到翠绿,渐渐地铺满了树冠;她是眼见着花儿一朵朵地开,星星点点渐渐地就变成了绚烂的一片。她心里的烦恼也跟着一分一分地堆积起来,这种与日聚增的痛苦,不是更令人难以忍受吗?此时此刻,她自然会情不自禁地折下一枝花来,想把它赠送给远方的亲人。因为这花凝聚着她的哀怨和希望,寄托着她深深的爱情。也许,她指待这花儿能够带走一部分相思的苦楚,使那思潮起伏的心能够得到暂时的*静;也许,她希望这故园亲人手中的花枝,能够打动远方游子的心,催促他早日归来。总之,我们在这简短的四句诗中,不是可以体会到许多诗人没有写明的内容吗?
自第五句发生转折,进入第二个层次。“馨香盈怀袖”,是说花的香气染满了妇人的衣襟和衣袖。这句紧承上面“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两句,同时描绘出花的珍贵和人物的神情。这花是“奇树”的花,它的香气特别浓郁芬芳,不同于般的杂花野卉,可见用它来表达纯洁的爱情,寄托深切的思念,是再合适不过了。至于人物的神情,诗人虽没有明写,但一个“盈”字,却暗示我们:主人公手执花枝,站立了很久。本来,她“攀条折其荣”,是因为思绪久积,情不自禁;可待到折下花来,才猛然想到:天遥地远,这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送到亲人的手中。古时交通不便,通信都很困难,何况这是一枝容易凋零的鲜花呢?此时的她,只是痴痴地手执着花儿,久久地站在树下,听任香气充满怀袖而无可奈何。她似乎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对着花深深地沉入冥想之中。
“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这简简单单的十个字,给我们描绘了一幅多么清晰生动的画面啊。我们还可以进一步想象:这位妇女正在想些什么呢?她是否在回忆往日的幸福?因为这奇树生在他们的庭院之中,往日夫妻双双或许曾在花树下,消磨过许许多多欢乐的时光。在那叶茂花盛的时候,她所爱的人儿,是不是曾经把那美丽的花朵插在她鬓发之间呢?而如今,她时时思念的丈夫正在哪儿?可曾遭遇到什么?她自己所感受的痛苦,远方的人儿也同样感受到了吗?……不管她想到了什么,有一点她总是不能摆脱的,那就是对青春年华在寂寞孤苦之中流逝的无比惋惜。古代妇女的生活,本来就那么狭窄单调,唯有真诚的爱情,能够给她们带来一点人生的乐趣。当这点乐趣也不能保有的时候,生活是多么暗淡无光啊!花开花落,宝贵的青春又能经得住几番风雨呢?
现在,我们再回顾这首诗对于庭中奇树的描写,就可以明明白白地看到,诗人始终暗用比兴的手法,以花来衬托人物,写出人物的内心世界。一方面,花事的兴盛,显示了人物的孤独和痛苦;另一方面,还隐藏着更深的一层意思,那就是:花事虽盛,可是风吹雨打,很快就会落,那不正是主人公一生遭遇的象征吗?在《古诗十九首》的另一篇《冉冉孤竹生》里面,有这样一段话:“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用蕙兰花一到秋天便凋谢了,比喻女主人公的青春不长,红颜易老。这是我国古诗中常用的一种比喻。但是在《庭中有奇树》这一篇中,这一层意思却并不明白说出,而留给读者去细细地体会了。
诗的最后两句:“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大意是说:“这花有什么稀罕呢?只是因为别离太久,想借着花儿表达怀念之情罢了。”这是主人公无可奈何、自我宽慰的话,同时也点明了全诗的主题。从前面六句来看,诗人对于花的珍奇美丽,本来是极力赞扬的。可是写到这里,突然又说“此物何足贵”,未免使人有点惊疑。其实,对花落下先抑的一笔,正是为了后扬“但感别经时”这一相思怀念的主题。无论说花的可贵还是不足稀奇,都是为了表达同样的思想感情。但这一抑一扬,诗的感情增强了,最后结句也显得格外突出。诗写到这里,算结束了。然而题外之意,仍然耐人寻味:主人公折花,原是为了解脱相思的痛苦,从中得到一点慰藉;而偏偏所思在天涯,花儿无法寄达,*白又添了一层苦恼;相思怀念更加无法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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