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十九首》的艺术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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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论古诗十九首的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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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论古诗十九首的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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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摘要]:《古诗十九首》东汉末年无名文人所作的五言抒情诗,他们大多抒写游子、思妇的主题,具有独特的表现手法和艺术特色,深受当时文人的喜爱。它的艺术特色显著的表现在四个方面:情景交融、借事寄情的技巧;意蕴深长的比兴手法;深衷浅貌的语言;生动传神的叠字艺术。它们融合成一种直抒感兴、曲尽衷情而委婉动人的独特风格,被后世文人奉为五言抒情诗的典范。

      [关键词]:《古诗十九首》抒情比兴语言叠字

      汉代文坛,名气最大的是辞赋,成就最高的是散文,相对冷落的是诗坛。但是,在*诗歌史上,汉代诗歌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和地位。尤其是素有“风余诗母”[1]之称的《古诗十九首》,代表了汉代文人五言诗的最高成就。《古诗十九首》,最早见于萧统编的《文选》。产生于东汉末年社会震荡、政治混乱之际,主要反映下层知识分子漂泊蹉跎、游宦无门的境遇和生活感受,并抒发了他们离别相思的感伤、人生苦短的惆怅、知音难觅的悲哀和对世态炎凉的愤恨等世俗情怀,富于鲜明的时代特色。《十九首》非一人一时之作,其作者大抵是地主阶级中下层的失意之士。它形式短小,皆为咏叹人生的抒情之作,自问世以来,便一直受到后世文人的推崇和称赞。诗论家们往往将《古诗十九首》和《诗经》、《楚辞》相提并论,王世懋《艺圃撷余》称它为“五言诗经”,钟嵘的《诗品》说:“文温以丽,意悲而远,惊心动魄,可谓几乎一字千金。”[2]刘勰称它为“五言之冠冕也”[3]。《古诗十九首》之所以能得到如此之高的评价,不仅是因为“感时伤世、相思离别”的思想内容与主题情感,还在于它那温婉含蓄、*易淡远的独特艺术风格。下面,就《古诗十九首》的艺术特色作一些粗浅的探讨。

      一、长于抒情,感时伤怀,意切情真

      1.融情入景,情景交融。

      《古诗十九首》的主要艺术特色是长于抒情,具有惊心动魄的真情美。其抒情方法往往是用事物来烘托,融情入景,寓景于情,二者密切结合,达到天衣无缝、融合的境界。如《迢迢牵牛星》(之十),通篇写长空寂寥、河汉皎洁的秋夜景色,牵牛、织女二星一水相隔不能相聚。而情在其中,表现了男女离別相思之苦。又如《青青河畔草》(之二)用河边青草和园中绿柳构成的融融春色,寄托了“荡子妇”对久行不归的丈夫的思念和烦闷。又如《驱车上东门》(之十三)用洛阳北邙山墓地的凄凉景色,烘托出一种悲涼死寂的气氛,从而更适宜于表现诗人失望于现实的颓废感情。这些都是把人物置于特定的环境气氛之中,用特定的景色以烘托人物的情感。

      感情是抽象的,要刻画离愁、别恨、哀伤、怨思等等,是不容易的,堆砌一连串的形容词也不会引起读者共鸣,《古诗十九首》却把抽象的感情用具体的事物表达出来。如“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行行重行行”)“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涉江采芙蓉”)“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衣裳!”(“明月何皎皎”)从身体的消瘦(“衣带日已缓”)、容颜的衰老(“岁月忽已晚”)和实际的行动(“采芙蓉”、“引领”、“徒倚”、“垂泪”、“出户”、“入房”、“泪沾衣”)来显示久别愁思的痛苦。又如:“回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回车驾言迈”)由看见的景物烘托出内心的悲伤。

      2.借事寄情,委婉真切

      《古诗十九首》还善于通过某种生活情节抒写作者的内心活动,通过叙事渗透抒情,使诗中主人公的形象更鲜明突出。《古诗十九首》注重借鉴《离骚》的抒情性,同时“‘古诗’将叙事与抒情合二为一,词意婉转,诗思纤密,明显呈现出一种低回要眇的美学风貌。”[4]古诗充分体现了*古代诗歌那种单纯而优美的抒情性格。如《西北有高楼》写士子失意。它并不抽象地写他如何怀才不遇,失意彷徨,却写“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通过高楼听曲这一具体事件的描绘,无意中流露了对那位歌者的同情;“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从而表明了主人公对那个闻声而未见面的人是一个旷世知音;也表明了自己生不逢时的寂寥;最后希望化为双鸿鹄同她一起奋翅高飞,更表明了主人公是个如何奋发有为,而又四顾无侣的形象。又如《凛凛岁云暮》(之十六)一首描写一个思妇怀念良人,梦醒后惆怅伤感的情绪。这是一个蝼蛄悲鸣、凉风凄厉的冬夜,诗中的女主人思念着她的丈夫睡不着觉。她想到天气已寒,而游子还没有寒衣,想到寄锦衾,路途又是如此遥远。想来想去,忽然笃念旧好的良人枉驾来迎,她喜出望外地想,从此携手同归,长相亲爱,这是多么快乐啊!岂料那良人“既来不须臾,又不处重闱”,竟自无情地走了。心里十分懊恼,原来却是一梦。她当时恨不得飞到良人那边。引领遥望,好像良人还走的不远。此时这位女主人似梦非梦,似醒非醒,只觉得凉风拂面,蝼蛄满耳,潮水般的眼泪直涌出来,沾湿了双扉。写道这里,一个孤独无聊的思妇形象就如在目前。这样抒情叙事双管齐下的写法还很多,《孟冬寒气至》、《客从远方来》等篇都是如此。

      作为*古典诗歌由民间走向文人自觉创作的标志,《古诗十九首》在抒情艺术上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二、善用比兴,含蓄蕴藉,韵味无穷。

      “比兴”是*古代诗歌中的一种传统表现手法,宋代朱熹比较准确地说明了“比、兴”作为表现手法的基本特征,他认为:“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通俗地讲,“比”就是譬喻,是对人或物加以形象地比喻,使其特征更加具体生动、鲜明突出;“兴”就是起兴,是借助其他事物作为诗歌发端,以引起所要歌咏的内容。《古诗十九首》在艺术手法上,就是继承和发展了《诗经》、《楚辞》惯用的“比兴”手法,衬映烘托,比兴兼用,着墨不多,言*旨远,用得意境深远、贴切自然。

      《古诗十九首》中的比喻俯拾皆是,多达23处。如: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青青陵上柏》

      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驱车上东门》

      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驱车上东门》

      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客从远方来》

      良无盘石固,虚名复何益——《明月皎夜光》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今日良宴会》

      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明月皎夜光》

      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东城高且长》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行行重行行》

      ……

      其中,《冉冉孤生竹》是成功运用比喻的诗篇:

      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

      兔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

      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

      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君亮执高节,贱妾亦何为。

      全诗十六句,纯用比喻的六句,结合比喻的四句,只有“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四句和末尾两句直接叙事抒情。可见,利用比喻表情达意,是本诗的突出特点。前二句“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诗人用简洁的笔墨为我们描绘出一幅图景:一株纤细柔弱的竹子,孤零零地生长在大山的曲坳处。以柔弱的竹子比喻孤弱女子,以泰山比喻游子。诗中女主人公暗示自己本无兄弟姊妹,生长深闺,尚在未嫁,有如孤竹之隐于山坳。下面又用兔丝、女萝有蔓而密,缠绵不解之意,比喻男女之情难舍难分,缠绵固结。诗人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用双起单承的办法,连贯而下,再用兔丝之生长有时,既比喻女子正值青春盛颜,又兴起夫妇生活无比和谐。以上四句,是女主人公对自己婚后生活的美好憧憬。“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四句告诉我们,理想和现实往往天差地远。女子和千里之外的人缔结婚姻,相隔甚远,相见实难。下面“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四句,选用了与其命运十分相似的蕙兰花作比,增强了诗歌的形象性,使之显得含蓄蕴藉,韵味无穷。“含英扬光辉”,是花的颜色,也是人的丰采;是花的“时”,也是人的“时”。“过时而不采”,应“轩车来何迟”;“将随秋草萎”,就是“思君令人老”的意思。这套比喻,不但形象鲜明,而且在忧愁幽思中不可遏制地散发出一种强烈的青春的生活气息,抒发了青春不长,红颜易老,自伤迟暮的感慨。极大地丰富了诗歌的情感内涵,使它显得更加饱满,更加生动了。

      如果说《冉冉孤生竹》里大都是比喻的话,那么《迢迢牵牛星》则是通篇作比。诗中借助民间“牛郎织女”的故事,通过诗人的想象,塑造了一个勤劳的织女形象,着力刻画了织女隔着银河而不能与爱人相会的愁苦。勤劳的织女与心爱的人儿*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字里行间透露出对阻碍这对夫妇团聚的恶势力的憎恨。这不仅仅是描写了一个天上的故事,而是对当时社会状况的一个非常真切的反映。《迢迢牵牛星》与同类篇章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运用了全篇作比的方法,使这首短诗产生了巨大的容量,给人留下充分的想象余地,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艺术使命。

      《古诗十九首》中许多诗篇都能巧妙的起兴发端,很少一开始就抒**感。而且,《古诗十九首》中的“兴”是比较复杂的,并非单纯的“起兴”,有的是在开头“起兴”,如《青青陵上柏》以“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起兴,见出孤高正直、磊落坦荡的情怀,然后引发人生短促的处世感慨;《明月皎夜光》以悲秋起兴,铺排秋夜明月繁星及时节物候变化,渲染炎凉气氛;《明月何皎皎》使用“月”这一意象起兴发端,引发诗人的忧愁不寐的思绪;《涉江采芙蓉》、《庭中有奇树》用采择芳条鲜花以赠情侣的情节起兴。但也有的在中间“起兴”,如《行行重行行》以思妇自叙口吻倾诉别离相思之苦,在料想疑虑丈夫心情时,用“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起兴,“胡马”“越鸟”皆不忘本,由此衬托出“游子不顾返”的不是,集中体现她压抑不住的内心痛苦。有的是“比中有兴”或“兴中有比”,如“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用“孤竹”兴起下文顾影自怜、闺中寂寞的新婚少妇,这是两句含蓄的比兴语,但同时又以柔弱的竹子比喻孤弱女子,以泰山比喻游子。还有的是“兴中有兴”,如《冉冉孤生竹》首句用“孤竹”起兴,而下文以“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比喻女子的青春盛颜,以“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比喻青春逝去,又兴起美人迟暮的意思。

      总之,《古诗十九首》中的“兴”和“比”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融合使用,形成了兴而比的特征。比兴手法的运用,加强了诗歌的生动性和鲜明性,增加了诗歌的韵味和形象感染力,使得《古诗十九首》永远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三、语言*易,深衷浅貌,语短情长。

      在语言方面,古代诗论家有过许多精辟的见解。“《古诗十九首》不作艰深之语,无冷僻之词,而是用最明白晓畅的语言道出真情至理。浅浅寄言,深深道款,用意曲尽而造语新警,从而形成深衷浅貌的语言风格。”[5]刘勰在《文心雕龙·明诗》中指出:“观其结体散文,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6]明代的谢榛也认为《古诗十九首》“格古调高,句*意远,不尚难字,而自然过人矣”,“**道出,且无用工字面,若秀才对朋友说家常话,略不作意。”[7]《古诗十九首》诗中没有刻意雕琢的华丽词句,外貌看似*淡,但仔细咀嚼斟酌,就知道这些好像陈年醇酒,其味无穷,犹如顺口说来。浅*而不浅薄,通俗而不庸俗,似乎从肺腑中自然流淌出来,十分自然。

      如:《行行重行行》(之一)中,前两句“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简单的文字,*浅的句子,表面看来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但细心分析,就会发现写得思绪千里,柔肠百转。首句“行行”动词重叠,使得诗歌形象处在连续的动态之中,暗示路途漫长,再一重复,“行行”、“行行”表示路途更加漫长而遥远,有走不尽的意思。说明“生别离”的缘由;表明相去之远、相别之久;暗示游宦或游学的无果而终;预示了会面的虚无和缥缈。“与君生别离”的“生”字,表明不应当别离而生生别离,这对于女主人公心灵上的伤痕,深锐刺痛,不难想见。最后两句“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表现了诗人的无奈、愁闷,只得搁下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而给以恋人贴切的安慰和深长的祝愿,自然流露出这种相亲相爱、始终不渝的真挚情感。

      再如《去者日以疏》(之十四):

      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

      古墓犁为田,古柏摧为薪;白杨多悲风,萧萧愁**。

      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全诗都用质朴自然的文字从容地写来,短短十句,就给我们营造出极具感染力的艺术境界。拿中间的写景来说,除了“白杨”两句带有明显的感情色彩,其余全用白描,其新旧之感、肃杀之气,全从客观物象中自然流露出来。日月随波,世事不常,以倏忽有限之生命竟有无法摆脱之羁绊,虽欲回归故里得享天伦,奈何“欲归道无因”。最后一句,**静静,但感情之复杂,心情之沉痛,直使人惨然变色。

      *易自然的语言,给予人们亲切、明朗、纯朴的感觉。说到语言的*易清新、一字千金,《十九首》中处处可见,如:“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孟冬寒气至》之十七)“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文采双鸳鸯,裁为合欢被。”(《客从远方来》之十八)这些句子,不掺杂任何扭捏做作,完全用一种清新简练的叙事口吻,好像诗人跟读者面对面谈话。而且,诗人的感情表露的那么坦率、单纯、明朗,完全没有装模作样,藏头露尾的形貌。

      其他诗中,《青青陵上柏》(之三)中“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今日良辰会》(之四)中“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飚尘”、《生年不满百》(之十五)中“生年不满百,常怀干岁忧”、《驱车上东门》(之十三)中“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等等,来形容人生短暂、岁月易逝,贴切形象,用语精警。《凛凛岁云暮》中的“眄睐”、“引领”;《明月何皎皎》中的“徘徊”、“彷徨”等词语,不仅描绘出人物外部动作,而且深刻地揭示出人物内心的感伤与失落,这样的抒情,用*易浅析、自然流畅的语言道出极深厚含蓄的感情,浑然天成,不着痕迹。

      四、巧用叠词,准确和谐,生动传神。

      《古诗十九首》在语言上的另一特色是叠词的运用。《文心雕龙》云:“灼灼状桃花之鲜,依依尽杨柳之貌,杲杲为日出之容,瀌瀌拟雨雪之状,喈喈逐黄鸟之声,喓喓学草虫之韵。”[8]顾炎武说“诗用叠字最难”,但《古诗十九首》中有十三首用叠字三十一处,共用了二十一個叠字。分别如下:

      行行——副词,形容行走不止的样子;

      青青——形容词,形容草木葱茏;

      郁郁——形容词,形容草木茂盛;

      盈盈——形容词,同“嬴”,美好的样子;

      皎皎——形容词,明亮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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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27 20:33:03
  • 简论古诗十九首的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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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简论古诗十九首的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中,大家都知道一些经典的古诗吧,古诗有固定的诗行,也会有固定的体式。你知道什么样的古诗才经典吗?以下是小编收集整理的简论古诗十九首的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欢迎阅读与收藏。

      简论古诗的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

      五言诗起源于民间,这是一个基本看法。汉代以前民间已经有古代的“风谣”出现,比如春秋末期的“孺子歌”: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秦始皇时的“长城谣”:生男慎勿举,生女哺用脯。不见长城下,尸骸相支柱。

      西汉时民间歌谣已经开始大量流行五言诗,如西汉长安的“城中谣”,见于《后汉书·马援传》之后所附:

      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城中好广眉,四方且半额;城中好大袖,四方全匹帛。

      这些歌谣被采入乐府后,便成为乐府民歌中的五言诗,西汉乐府中的“饶歌十八曲”中已经有五言体,东汉乐府诗中的五言体已经占了主要地位。在乐府民歌的影响下,文人也开始学*写作五言诗,东汉初年班固的《咏史》便是现存最早的文人五言诗。东汉文人五言诗中。有署名的作品不多,大量是无名氏的作品。

      东汉无名氏的五言诗又被称作“古诗”,古诗本是魏晋南北朝对古代诗歌的通称,后来专指东汉无名氏的文人五言诗。钟嵘的《诗品》提到的古诗有五十九首,今存三十首左右。尽管很多东汉五言诗都消亡了,但东汉文人五言诗的精华部分都保留下来了,这就是古诗十九首。

      关于古诗十九首的作者和写作年代,历来曾有过很多推测,或称是枚乘所作(见于《文心雕龙·明诗》),或称是曹植、王粲所作(见于《诗品》),均不可靠。*代研究者多以为,这些诗是东汉桓、灵时代的中下层知识分子的作品,并非一人之辞、亦非一时之作。这个看法,无论从五言诗的发展历史,还是诗中所反映的社会生活和思想内容来看,都是可信的。

      具体说,从五言诗的发展历史来看,东汉班固的《咏史》是最早的作品,其表现手法还不成熟。而古诗十九首已经是相当成熟的文人五言诗,所以不可能出现在西汉初年。从诗中所反映的社会生活、思想内容来看,十九首所描写的洛阳还非常繁华,这说明应该是在董卓焚烧洛阳之前,因此也不可能晚到曹植所处的建安时期。

      一、思想内容

      东汉末年,游宦之风甚盛,许多中小地主阶级的知识分子为了追逐功名,便不惜到处奔走,因而形成了“游宦”之风。游宦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能做官,一种是不能做官。而一旦他们仕途失意、功名不遂,游子便会牢骚满腹,感慨万分。又因为他们有着较好的文学素养,所以往往借诗抒情,这便是古诗十九首的写作背景。由于十九首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所以它的内容不外乎两大类:

      (一)抒发相思离别之情思

      这是就游子、思妇而言的。这类作品数量较多,成就也较大。如思妇思念游子的《行(hang)行重行行》: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表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客从远方来》:

      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而游子思家的有《涉江采芙蓉》《明月何皎皎》等。这些相思离别的歌咏,是十九首的重要内容,而透过游子、思妇的这种相思之情,又可以使读者感到流离失所、有家难归的动乱时代的背景,而这正是东汉末年社会生活的真实反映。

      (二)表达伤时失意之苦闷

      这是就游子本人而言的。这类作品往往是作者有感于人生的短暂,希望及时努力建功立业,表现出一定的自敬、自励,其中也有一些流露了知识分子失志后的牢骚苦闷和纵情享乐的思想。如《生年不满百》中的“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驱车上东门》中的“不如饮美酒”等。

      总体看来,十九首虽然从某些侧面反映了东汉末年那样一个动乱不安、危机四伏的社会,有一定的历史认识意义。不过它所反映的生活面比较狭窄,所接触的社会矛盾也是不深的,诗中弥漫着伤感的气氛。但值得注意的是,十九首对文人的心态,尤其是知识分子心理刻画非常深刻、独具特色,标志着人性的觉醒,标志着文学向人学的转变。虽然说文学的真正自觉是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但其实这种觉醒早在东汉末年的古诗十九首和抒情小赋中就已经出现端倪,就已经开始了。人性的觉醒就是思考人活着是为什么,人生意义何在的问题。因为*文化的早熟,宗教在*历史文化的演变中过早的式微,超自然的人格神没有最终在历史中留驻,宗教不能像西方国家那样为人们提供一个精神寄托之所,所以人们从春秋战国之际就开始思考人的精神的归属问题,人生意义的寄托问题。追寻的结果是,儒家选择了社会,道家选择了自然,儒家通过立德、立功、立言的三不朽寄托人生价值,即追求人在社会历史中的意义,在社会历史中实现人生价值,因此,文人的宦游即是追求立功之举,而动乱的年代使他们的追求落空,最终失去了人生寄托,因而产生人生如寄、时光怵惕的感伤情绪。同时,在这种感伤和思考中,他们也开始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人在自然中的位置,于是道家思想中的物我同一,齐生死等万物的思想也流露了出来,如《驱车上东门》中讲到“驱车上东门,遥望郭北墓”,而坟墓上“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然后想到“下有陈死人,杳杳即长暮。潜寐黄泉下,千载永不寤”。因此可以说,古诗十九首中对人生意义的思考是魏晋时期人性觉醒的先声。

      二、艺术特色

      (一)高超的抒情艺术

      十九首中篇篇都是言情之作,与乐府民歌不同的是,作者抒情的方法主要不是通过叙事,而是靠事物的烘托融情人景、借景抒情、情景交融。最典型的就是《迢迢牵牛星》一诗,通篇全是写景,诗人写天上没有情感的牵牛织女星,全是看到的情景,但情在其中,情景相生,真有化工之妙。

      另外,它还运用多种方法和技巧来抒情,如运用梦幻、化鸟等浪漫主义手法来抒情,起到了独特的效果。

      在古诗十九首中,有些诗歌为了表达相思别离之苦,运用了化鸟这样一种独特的想象:“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西北有高楼);“亮无晨风翼,焉能凌风飞?”(《凛岁云暮》)通过愿意化为双鸿鹄和晨风鸟的想象表达思念之深。

      还有梦幻、分离造成的思念之情日积月累往往使人产生错觉、幻觉。弗洛伊得认为,人的潜意识处在强烈的压抑中,当人在清醒的时候它像海底的冰山潜藏在人的意识深处,这种压抑往往会在梦中得以释放。梦幻是长久离别造成的心理缺失的补偿机制。

      在古诗十九首中,梦幻将游子思妇的相思离别之隋表达得尤为深切,如《凛凛岁云暮》:

      凛凛岁云暮,蝼蛄夕呜悲。凉风率已厉,游子寒无衣。锦衾遗洛浦,同袍与我违。独宿累长夜,梦想见容辉。良人惟古欢,枉驾惠前绥。愿得常巧笑,携手同车归。既来不须臾,又不处重闱。亮无晨风翼,焉能凌风飞?眄睐以适意,引领遥相。徙怀感伤,垂涕沾双扉。

      此诗写远行之人到年岁将尽时还不见还家,思妇一方面盼着他回来,同时还担忧丈夫没有寒衣怎么抵御严寒。由于思念太深而产生了猜疑:“锦衾遗洛浦,同袍与我违”,正因为这种思念加猜疑的复杂感情使她因此生梦,后面即写梦中事。庆幸的是“良人惟古欢”,不曾抛弃旧爱,且“枉驾惠前绥”,丈夫委屈自己亲自驾车来接自己同去。这梦中事、梦中情全是思妇昼思夜想的情景。可是好梦太短,“既来不须臾,又不处重闱”,良人随梦而来,乘梦而去,留下的只有“徙倚怀感伤,垂涕沾双扉”了。

      (二)塑造鲜明的人物形象

      作者通过抒情、叙事、心理刻画与细节描写相结合的手法,塑造出来的人物形象别具特色、非常鲜明。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青青河畔草》,通过这首诗可以想象,在绿草青青的河畔,有一座长满垂柳的园林,园中的楼上有一位美丽的少妇,当此美丽的季节在凭窗远望,思念游子。对画中人物作者有特写镜头,“娥娥红粉妆”,配上周围的风景,人物形象非常鲜明。

      (三)多用比兴手法

      十九首中比兴手法运用最多、最自然、最贴切的,奠过于《冉冉孤生竹》,诗中先以“孤竹”结根于泰山之阿起兴,接着以“菟丝(新婚女子的自比)附女萝”来比喻婚后夫妻感情的缠绵,然后是“伤彼蕙兰花(女子自比),含英扬光辉(新婚女子的美丽)。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又是比中有比。

      (四)语言自然精练、生动含蓄

      十九首的语言都是不加雕琢、**道出,“若秀才说家常话”,但却是句*意远、自然过人,所谓深中浅貌、短语情长、耐人咀嚼、禁得回味。如“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等。而成语典故的信手征引和叠字双关的巧妙运用,更增强了语言的这一特色。成语的运用如《明月皎夜光》一诗,其中的“不念携手好”,用了《诗经·邶风》里的话;再如《东城高且长》中的“晨风怀苦心,蟋蟀伤局促”,其中的“晨风”出自《诗经·齐风》中的《晨风》,“蟋蟀”则见于《诗经·唐风》中的《蟋蟀》。叠字运用方面,以《青青河畔草》最为典型,《迢迢牵牛星》中也有大量的叠字。双关语的运用如《客从远方来》,“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其中的“长相思”是一种丝棉,用在棉衣里;“缘”是指袖口的装饰,讲的也是夫妻之情。这对十九首语言的.优美和表现力,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总之,古诗十九首,无论是在思想上还是艺术上,在文学史上都有着重要影响。其在思想上的成就在于开了文学向人学转变的先河,是文学自觉的先声;其在艺术上的高度成就,标志着五言诗这种*文学史上极其重要的诗体形式达到了成熟的阶段。刘勰称其为“五言之冠冕”,钟嵘称它为“惊心动魄,一字千金”,这都说明古人对十九首艺术成就的高度评价。

      关于古诗十九首

      《古诗十九首》,最早见于《文选》,为南朝梁萧统从传世无名氏《古诗》中选录十九首编入,编者把这些作者已经无法考证的五言诗汇集起来,冠以此名,列在“杂诗”类之首,后世遂作为组诗看待。乐府本是汉武帝时开始设立的一个掌管音乐的官署,它除了将文人歌功颂德的诗配乐演唱外,还担负采集民歌的任务。这些乐章、歌词后来统称为“乐府诗”或“乐府”。今存两汉乐府中的民歌仅四十多首,它们多出自于下层人民群众之口,反映了当时某些社会矛盾,有较高的认识价值;同时,其风格直朴率真,不事雕琢,颇具独特的审美意趣。

      《古诗十九首》是在汉代民歌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五言诗,内容多写离愁别恨和彷徨失意,思想消极,情调低沉。但它的艺术成就却很高,长于抒情,善用事物来烘托,寓情于景,情景交融。

      《古诗十九首》*惯上以句首标题,依次为:《行行重行行》、《青青河畔草》、《青青陵上柏》、《今日良宴会》、《西北有高楼》、《涉江采芙蓉》、《明月皎夜光》、《冉冉孤生竹》、《庭中有奇树》、《迢迢牵牛星》、《回车驾言迈》、《东城高且长》、《驱车上东门》、《去者日以疏》、《生年不满百》、《凛凛岁云暮》、《孟冬寒气至》、《客从远方来》、《明月何皎皎》。

      作者和写作年代

      关于《古诗十九首》的作者和时代有多种说法,《昭明文选·杂诗·古诗一十九首》题下注曾释之甚明:“并云古诗,盖不知作者。”曾有说法认为其中有枚乘、傅毅、曹植、王粲等人的创作,例如其中八首《玉台新咏》题为汉枚乘作,后人多疑其不确。今人综合考察《古诗十九首》所表现的情感倾向、所折射的社会生活情状以及它纯熟的艺术技巧,一般认为它并不是一时一人之作,它所产生的年代应当在东汉顺帝末到献帝前,即公元140-190年之间。

      价值

      《古诗十九首》是乐府古诗文人化的显著标志。汉末文人对个体生存价值的关注,使他们与自己生活的社会环境、自然环境,建立起更为广泛而深刻的情感联系。过去与外在事功相关联的,诸如帝王、诸侯的宗庙祭祀、文治武功、畋猎游乐乃至都城官室等,曾一度霸踞文学的题材领域,现在让位于与诗人的现实生活、精神生活息息相关的进退出处、友谊爱情乃至街衢田畴、物候节气,文学的题材、风格、技巧,因之发生巨大的变化。

      《古诗十九首》在五言诗的发展上有重要地位,在*诗史上也有相当重要的意义,它的题材内容和表现手法为后人师法,几至形成模式。它的艺术风格,也影响到后世诗歌的创作与批评。就古代诗歌发展的实际情况而言,刘勰的《文心雕龙》称它为“五言之冠冕”,钟嵘的《诗品》赞颂它“天衣无缝,一字千金”。“千古五言之祖”是并不过分的。诗史上认为《古诗十九首》为五言古诗之权舆的评论例如,明王世贞称“(十九首)谈理不如《三百篇》,而微词婉旨,遂足并驾,是千古五言之祖”。陆时庸则云“(十九首)谓之风余,谓之诗母”。 概括起来,《古诗十九首》在以下四个方面奠定了在我国诗歌史上的地位:

      一是它继承了《诗经》以来的优良传统,为建安诗风的出现作了准备。

      二是它是汉代诗歌由民间文学过渡到文人创作出并现繁荣局面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三是它将五言抒情古诗发展成为一个独立的体系。

      四是它为五言诗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它的出现,标志着文人五言诗的成熟。它崭新的诗歌形式及圆熟的艺术技巧,为五言诗的发展奠定了牢固的基石,在我国诗歌发展史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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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24 13:19:09
  • 古诗十九首的艺术成就有哪些

  • 艺术,成就
  • 《古诗十九首》的主要内容和艺术特色

    古诗十九首主要内容大致反映了汉末的下层士人的生活和思想感情,一类是描写游子思妇的相思离别之情,一类是写追求功名富贵的强烈愿望与仕途失意的苦闷哀愁,其情感一以贯之,即以闺人怨别,游子怀乡,游宦无成,追求享乐的描写,表现出浓重的对人生易逝,节序如流的感伤,这种情绪虽然是消极没落的,但在其特定的历史背景下有着现实的意义,亦是当时政治黑暗的一种反映。

    古诗十九首的艺术成就是非常突出的,概言之,一是融情入景,情景交融,借景抒情,如明月皎夜光,诗人有感于深秋季节见物换星移,时序转变而产生朋友相交不终,世态炎凉的感叹,情景交融的艺术手法增强诗歌抒情性,二是通过生活细节抒写作者内心活动,以含有叙述成分的情节突出诗中主人公的形象,如迢迢牵牛星,叙织女的神话故事,表现诗人脉脉不得语的相思之苦,又如西北有高楼,以描写女子高楼抚琴,抒发作者知音难遇的感慨,三是比兴手法的大量运用,其衬映烘托,语短情长,含蓄蕴籍,几乎涵盖了所有十九篇诗章,典型的如涉江采芙蓉,冉冉孤生竹等,四是语言不饰雕琢,浅*自然而又精练丰富,情味隽永

    古诗十九首的出现标志着文人五言诗的成熟,它下开建安诗歌,乃至唐诗,对我国诗歌发展产生过重大影响。

    附:《古诗十九首》

    之一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之二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

    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昔为娼家女,今为荡子夫。

    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之三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

    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

    洛中何郁郁,冠带自相索。

    长衢罗夹巷,王侯多第宅。

    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

    极宴娱心意,戚戚何所迫?

    之四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

    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

    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

    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

    无为守贫贱,坎轲长苦辛

    之五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

    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

    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

    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

    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

    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

    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之六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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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27 14:34:56
  • 古诗十九首

  • 文学
  • 古诗十九首

      南朝梁代萧统编的《文选》中,收有十九首古诗,后来称为《古诗十九首》。“古诗”的原意是古代人所创作的诗,魏末晋初,流传着一批魏、晋以前文人所作的五言诗,既无题目,又无作者,其中大部分是抒情诗,具有独特的表现手法和艺术风格,被统称为“古诗”。

      行行重行行

      【原文】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①。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②。

      道路阻且长③,会面安可知④?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⑤。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⑥。

      浮云蔽白日⑦,游子不顾反。

      思君令人老⑧,岁月忽已晚⑨。

      弃捐勿复道⑩,努力加餐饭。

      【注释】

      ①生别离:古代流行的成语,犹言“永别离”。所谓“生别离”,并非指人生一般的别离,而是有别后难以再聚的含义,所以下面说“会面安可知”。生,硬的意思。②涯:边的意思。③阻:指道路上的障碍。长:指道路间的距离很远。④知:一作“期”,义同。⑤“胡马”两句:这两句用比喻来代替抒情,“胡马”、“越鸟”尚且如此,难道“游子”就不思念故乡吗?依,一作“嘶”,依恋的意思。“胡马”产于北地,“越鸟”来自南方。⑥“相去”两句:上句谓别离之久,下句言思念之深。久别思深,人一天天地瘦下去,衣带自然也就一天天地感到松弛了。远,指时间而言。日,日益,一天又一天,渐渐的意思。⑦浮云蔽白日:我国古代封建社会里,君臣之间的关系和夫妇之间的关系在观念上是统一的。“浮云”是设想丈夫另有新欢,象征彼此间情感的障碍。⑧思君令人老:这句是承前“衣带日已缓”而说的。老,并不是说年龄的老大,而是指心情的忧伤、形体的消瘦、仪容的憔悴。⑨岁月:指眼前的时间。忽已晚:言流转之速,当做“年关将*”理解更合适些。⑩弃捐勿复道:这句意思是:不管自己如何申诉相思之苦,所思念的人不会因此而归来,那么说来说去有什么必要呢?“弃”和“捐”同义,犹言丢下。勿复道,不必再说。加餐饭:是当时*用的一种最亲切的安慰别人的成语。

      【译文】

      你走啊走啊老是不停地走,就这样活生生分开了你我。

      从此你我之间相距千万里,我在天这头你就在天那头。

      路途那样艰险又那样遥远,要见面可知道是什么时候?

      北马南来仍然依恋着北风,南鸟北飞筑巢还在南枝头。

      彼此分离的时间越长越久,衣服越发宽大人越发消瘦。

      飘荡游云遮住了太阳,他乡的游子不想回还。

      只因为想你使我都变老了,又是一年很快地到了年关。

      还有许多心里话都不说了,只愿你多保重切莫受饥寒。

      【赏析】

      这是一首在东汉末年动荡岁月中的相思乱离之歌。尽管在流传过程中失去了作者的名字,但“情真、景真、事真、意真”(陈绎《诗谱》),读之使人悲感无端,反复低回,为女主人公真挚痛苦的爱情呼唤所感动。

      诗中淳朴清新的民歌风格,内在节奏上重叠反复的形式,同一相思别离用或显,或寓,或直,或曲,或托物比兴的方法层层深入,“若秀才对朋友说家常话”式单纯优美的语言,正是这首诗具有永恒艺术魅力的所在。而首叙初别之情——次叙路远会难——再叙相思之苦——末以宽慰期待作结,离合奇正,现转换变化之妙。不迫不露、句意*远的艺术风格,表现出东方女性热恋相思的心理特点。

      青青河畔草

      【原文】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盈①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②。

      娥娥红粉妆③,纤纤出素手④。

      昔为倡家女⑤,今为荡子妇⑥。

      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注释】

      ①盈:同“赢”。《广雅·释诂》曰:“赢赢,容也。”就是仪态万方的意思。②牖:窗的一种,用木条横直制成,又名“交窗”。“窗”和“牖”本义有区别:在屋上的叫做“窗”,在墙上的叫做“牖”。③娥娥:形容容貌的美好。红粉妆:指艳丽的妆饰。红粉,原为妇女化妆品的一种。④纤纤:细也,手的形状。素:白也,手的肤色。⑤倡家女:犹言“歌伎”。倡,凡是以歌唱为业的艺人就叫做“倡”。倡家,即后世所谓“乐籍”。⑥荡子:指长期漫游四方不归乡土的人,与“游子”义*而有别。

      【译文】

      河边青青的草地,园里茂盛的柳树。

      在楼上那位仪态优美的女子站在窗前,洁白的肌肤可比明月。

      她打扮得漂漂亮亮,伸出纤细的手指。

      从前她曾是青楼女子,而今成了喜欢在外游荡的人的妻子。

      在外游荡的丈夫还没回来,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实在是难以独自忍受一个人的寂寞,怎堪独守!

      【赏析】

      诗的结构看似*直,却直中有婉,极自然中得虚实相映、正反相照之妙。自然界的青春,为少妇的青春作陪衬;青草碧柳为艳艳红妆陪衬,美到了极至。感情的自然曲折,形成了诗歌结构的自然曲折。

      诗的语言并不惊奇,只是用了民歌中常用的叠词,而且一连用了六个,但是贴切而又生动。

      无须说,这位诗人不会懂得个性化、典型化之类的美学原理,但深情的远望或悬想,情之所钟,使他恰恰写出了女主人公的个性与典型意义。因其几*无告的孤苦呐喊,与其明艳的丽质,形成极强烈的对比,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诗人在自然真率的描摹中,显示了从良倡家女的个性,也通过她使读者看到在游宦成风而希望渺茫的汉末,一代中下层妇女的悲剧命运。虽然这种个性化的典型性,在诗人握笔之际,根本不会想到。

      青青陵上柏

      【原文】

      青青陵上柏①,磊磊涧中石②。

      人生③天地间,忽如远行客④。

      斗酒⑤相娱乐,聊厚不为薄⑥。

      驱车策驽马⑦,游戏宛与洛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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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31 15:06:30
  • 古诗十九首赏析

  • 古诗十九首赏析(通用5篇)

      赏析,是一个汉语词汇,意思是欣赏并分析(诗文等),通过鉴赏与分析得出理性的认识,既受到艺术作品的形象、内容的制约,又根据自己的思想感情、生活经验、艺术观点和艺术兴趣对形象加以补充和完善下面是小编整理的古诗十九首赏析(通用5篇),欢迎阅读与收藏。

      古诗十九首

      作者:汉无名氏 朝代:汉 东城高且长,

      逶迤自相属。

      回风动地起,

      秋草萋已绿。

      四时更变化,

      岁暮一何速!

      晨风怀苦心,

      蟋蟀伤局促。

      荡涤放情志,

      何为自结束!

      【注释】 出自《古诗十九首》之十二。

      逶迤:长貌。

      相属:连续不断。

      回风:旋风。

      萋:盛也。“萋已绿”,犹言“妻且绿”。以上四句写景物,这时正是秋风初起,草木未衰,但变化即将来到的时候。

      晨风:《诗经·秦风》篇名。《晨风》是女子怀人的诗,诗中说“未见君子,忧心钦钦”,情调是哀苦的。

      蟋蟀:《诗经·唐风》篇名。《蟋蟀》是感时之作,大意是因岁暮而感到时光易逝,因而生出及时行乐的想法,又因乐字而想到“好乐无荒”,而以“思忧”和效法“良士”自勉。

      局促:言所见不大。

      结束:犹拘束。以上四句是说《晨风》的作者徒然自苦,《蟋蟀》的作者徒然自缚,不如扫除烦恼,摆脱羁绊,放情自娱。 【译文】 本篇十句,内容是感叹年华容易消逝,主张荡涤忧愁,摆脱束缚,采取放任情志的生活态度。结构是从外写到内,从景写到情,从古人的情写到自己的情。

      处在苦闷的时代,而又悟到了“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的生命哲理,其苦闷就尤其深切。苦闷而无法摆脱,便往往转向它的对立一极--荡情行乐。本诗所抒写的,就正是这种由苦闷所触发的滔荡之思。

      诗人大约是独自一人,徘徊在洛阳的东城门外。高高的城墙,从眼前“逶迤”(绵长貌)而去,在鳞次栉比的楼宇、房舍外绕过一圈,又回到原处、自相连接--这景象不正如周而复始的苦闷生活一样,单调而又乏味么?四野茫茫,转眼又有“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的秋风,在大地上激荡而起,使往昔葱绿的草野,霎时变得凄凄苍苍。这开篇四句,显然不仅描述着诗人目击的景象,其中还隐隐透露着诗人内心的痛苦骚动。生活竟如此重复、单调变化的只有匆匆逝去的无情时光。想到人的生命,就如这风中的绿草一般,繁茂的春夏一过,便又步入凄凄的衰秋,诗人能不惊心而呼:“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眼前的凄凄秋景,正这样引发出诗人对时光速逝的震竦之感。在怅然扔失意的心境中,就是听那天地间的鸟啭虫鸣,似乎也多一重苦闷难伸的韵调:“晨风怀苦心,蟋蟀伤局促。”“晨风”即“?鸟”,“局促”有紧迫、窘困之意。?鸟在风中苦涩地啼叫,蟋蟀也因寒秋降临、生命窘急而伤心哀鸣。不但是人生,自然界的一切生命,不都受到了时光流驶的迟暮之悲?这一切似乎都从相反方面,加强着诗人对人生的一种思索和意念:与其处处自我约束,等到迟暮之际再悲鸣哀叹,何不早些涤除烦忧、放开情怀,去寻求生活的乐趣呢——这就是突发于诗中的浩然问叹:“荡涤放情志,何为自结束”?

      以上为全诗之第一节。读者可以看到,在此节中盘旋往复的,其实只有一个意念,即“荡涤放情”之思。这种思绪,原本来自于诗人自身生活中的苦闷,与所见景象并无关涉。但诗人却将它移之于外物,从衰飒悲凉的秋景中写来。便令人感到,从“高且长”的东城,到凄凄变衰的秋草,以至于?鸟、蟋蟀,似乎都成了苦闷人生的某种象征,似乎都在用同一个声调哀叹:“何为自结束”、“何为自结束”!这就是审美心理上的“移情”效果。这种贯注于外物、又为外物所烘托而强化的情感抒写,较之于直抒其怀,无疑具有更蓬勃的葱茏的感染力。自“燕赵多佳人”

      以下,即上承“荡情”之意,抒写诗人的行乐之境。当“何为自结束”的疑虑一经解除,诗人那久抑心底的声色之欲便勃然而兴。此刻,身在“东城”外的诗人,,竟做了一个极美妙的“燕赵佳人”梦:他恍惚间在众多粉黛丛中,得遇了一位“颜如玉”的佳人;而且奇特的是,一转眼,这佳从便“罗裳”飘拂、仪态雍容地端坐在诗人家中,分明正铮铮地*练着靖商之曲。大约是因为琴瑟之柱调得太紧促,那琴间竟似骤雨急风,听来分外悲惋动人--读者自然明白,这情景虽然描述得煞在介事,实际上不过是诗人那“荡情”之思所幻化的虚境而已。所以画面飘忽、转换也快,呈现出一种梦寐般的恍惚感。

      最妙的是接着两句:“驰情整中带,沈吟聊踯躅(且前且退貌)”。“中带”,一本作“巾带”。这两句写的是谁?照张庚的说法:“凡人心慕其人,而欲动其人之亲爱于我,必先自正其容仪……以希感到佳人也”(《古诗十九首解》)。那么,“驰情”而“整中带”者,显然就是诗人了。那当然也有道理(只与整句不太连贯)。不过,苦将其视为佳人的神态表现,恐怕还更有韵致些。因为佳人之“当户”理琴,本来并非孤身一人。此刻在她对面,正目光灼灼注视着她,并为她的容颜、琴音所打动,而为之目凝神移的,还有一位梦想着“荡涤放情志”的诗人。正如吴淇所说:“曰‘美者’,分明有个人选他(按,即“她”);曰‘知柱促’,分明有个人促他”分明有个人在听他;“曰‘整中带’,分明有个人看他;曰‘踯躅’,分明有个人在促他”(《选诗定论》)。“驰情整巾带”两句,正是写佳人。

      在这“选”、“听”、“看”、“促”之下的反应--多情的佳人面对着诗人的忘形之态,也不觉心旌摇荡了。但她不免又有些羞涩,有些踌躇,故又是“沉吟”、又是“踯躅”(显然已舍琴而起),表现出一种“理欲交战情形”;但内心则“早已倾心于君矣”--这就是前人称叹的“‘驰情’二句描写入神”处。在这种图画也“画不出的捉衣弄影光景”中,佳人终于羞羞答答地吐露了心意:“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借飞燕双双衔泥巢屋之语,传达与诗人永结伉俪之谐的深情,真是“结得又超脱、又缥缈,把一万世才子佳人勾当,俱被他说尽”(朱筠《古诗十九首说》)。

      这就是诗人在“东城高且长”的风物触发下,所抒写的“荡涤放情志”的一幕;或者说,是诗人苦闷之际所做的一个“白日梦”。这“梦”在表面上很“驰情”、很美妙。但若将它放在上文的衰秋、“岁暮”、鸟苦虫悲的苍凉之境中观察,就可知道:那不过是苦闷时代人性备受压抑一种“失却的快东与美感的补偿(尼采),一种现实中无法“达成”的虚幻的“愿望”而已。当诗人从这样的“白日梦”中醒来的时候,岂不会因苦闷时代所无法摆脱的“局促”和“结束”,而倍觉凄怆和痛苦么?

      《古诗十九首》原文: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古诗十九首》参考注释:

      ①芙蓉:荷花。

      ②泽:湿润的洼地。

      ③遗(wèi):送。

      ④环顾:回顾、回头看。

      ⑤旧乡:故乡。

      ⑥漫浩浩:形容无边无际。

      ⑦同心:指感情深厚。

      ⑧终老:指度过晚年,直至去世。

      《古诗十九首》赏析:

      这是一首游子怀念家乡妻子的诗。诗中运用《诗经》、《楚辞》采香草赠美人的传统比兴手法,表达了诗人和亲人的思念之情。语言质朴自然,感情曲折缠绵。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作品开篇描述了一幅采莲摘兰的生动画面,莲和兰自古以来就象征男女爱慕之情,象征美好,显然,游子采莲摘兰是为了心中最美的人。这一场面充满了愉悦轻快甜蜜的情调,但诗人却在这愉悦轻快之中感情突然一转,心中骤然生出一抹淡淡的哀伤,“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把这些美艳芳香的花草送给谁呢?当然是心爱的人,可眼下自己的结发妻子却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乡。由眼前的花草触发思年故乡亲人之情,心中淡淡的哀愁油然而生。

      “还顾望归乡,长路漫浩浩。”回头眺望故乡,故乡却在千里迢迢之外,路程遥远,没有尽头。“还顾”这一动作性的画面,充满了诗人对故乡亲人思念的情感,我们仿佛亲眼目睹了主人公的动作和那充满渴望的情思,而“漫浩浩”又极写了路途的遥远和无尽,哀愁又加深了一层。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心意相同的结发夫妻却要远远地分居两地,是何等痛苦难耐的事呀!不但如此,而且相聚之日还遥遥无期,甚至一直要忧伤到“终老”,感情发展到极致,最后只有痛苦和无奈了,令人心如刀绞,随之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作品构思巧妙,语言精炼,感情含蓄,给读者留下的空间想象很大,让人觉有很多种答案,却又难说那个是完美的。意韵深厚,余味无穷。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分别。关于《古诗十九首》的作者和期间有多种说法,《昭明文选·杂诗·古诗一十九首》题下注曾释之甚明:“并云古诗,盖不知作者”。曾有说法以为此中有枚乘、傅毅、曹植、王粲等人的创作,比方此中八首《玉台新咏》题为汉枚乘作,先人多疑其不确。古人综合观察《古诗十九首》所体现的情绪偏向、所折射的社会生活景况以及它老练的艺术本领,一样*常以为它并不是临时一人之作,它所孕育产生的年月该当在东汉顺帝末到献帝前,即公元一四零一九零年之间。

      《古诗十九首》是乐府古诗文人化的明显标记。汉末文人对个别生活代价的存眷,使他们与本身生活的社会情况、天然情况,创建起更为遍及而深入的情绪接洽。已往与内在事功相接洽关系的,诸如帝王、诸侯的宗庙祭奠、武功武功、畋猎游乐以致国都官室等,曾一度霸踞文学的题材范畴,如今让位于与墨客的实际生活、精力生活患患相干的进退来由、交情恋爱以致街衢田畴、物候骨气,文学的题材、气势派头、本领,因之产生宏大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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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26 20:50:22
  • 古诗十九首·去者日以疏

  •   《古诗十九首·去者日以疏》

      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

      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

      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

      白扬多悲风,萧萧愁*。

      思归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赏析:

      这是《古诗十九首》的第十四首。从题材范围、艺术境界以至语言风格看来,有些*似第十三首《古诗十九首·驱车上东门》,是出于游子所作。由于路出城郊,看到墟墓,有感于世路艰难、人生如寄,在死生大限的问题上,愤激地抒发了世乱怀归而不可得的怆痛这感。

      《古诗十九首》虽说不是出于一个作者之手,但这些诗篇却都植根于东汉末年大动乱的历史土壤,而具有共同的忧患意识。因为人生理想的幻灭而跌入颓废感伤的深谷的作者们,为了排遣苦闷,需要讽刺和抨击黑暗,这一个惨雾迷漫的外宇宙;而更重要的是,他们还需要对自己的内宇宙进行反思:既然人生如寄,那么人生的价值观该是如何?既然是荣枯变幻、世态无常、危机重重、祸福旦夕,那么人生的最后归宿又将是如何?

      虽说《十九首》作者未必是富于思辨的哲学家,然而极尽人间的忧患,促使他们耽于沉思,而道家的辽阔想象空间和先秦以来“名理”观念的长期孕育,多方引导他们考虑生死存亡问题,终于把对人生奥区的探索和对世路艰难的悲歌二者相拌和。这是《去者日以疏》一诗的思想特点,也是当时中下层知识分子精神状态的写照。

      当然,同是探索,同是悲歌,手法也还有不同。由于《十九首》作者的每一篇作品的思维定势不同,因而表现这一种自我反思的核心观念的建构也各有不同:有的是着意含情,有绵邈取胜;有的是一气贯注,而不以曲折见长;有的运用一层深似一层的布局而环环套紧;有的是发为挥洒的笔势,历落颠倒,表面看来,好像各自游离,而却又分明是在深层次中蕴藏着内在脉络。而《去者日以疏》这一首,就思维定势说来,则更有其异守崛起之势。请看,开头的“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起笔之人生高度概括,就已经笼罩全诗,和另外十八首迥然不同。另外十八首,大都是用比兴手法,由自然景物形象之表层的揭示,逐步转为景物的社会内涵的纵深掘发。这种审美心态与其艺术处理,蔚为中国诗歌的优秀传统,因而古人说,诗有了“兴”,则“诗这神理全具”(李重华《贞一斋诗话》)。确有至理。但话又说回来了,诗的得力之处并不能局限于比兴。哪怕开门见山,只要处理得好,也未尝不可成为佳作。开门见山,可以用叙事手法,如“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由“涉长道”而转入四顾茫茫,展开人生如寄的怅触;也还可以用足以笼罩全文、富于形象的哲理性警句作为序幕,那就是接下来要谈的《去者日以疏》的开头两句了。

      “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互为错综的这两句,既是由因而果,也是相辅相成。天地,犹如万物的逆旅;人生,犹如百代的过客,本来就短促万分,更何况又是处于那一个“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曹操《蒿里行》)的灾难重重的时代。死去的人岁月长了,印象不免由模糊而转为空虚、幻灭。新生下来的一辈,原来自己不熟悉他们,可经过一次次接触,就会印象加深。去的去了,来的来了。今日之“去”,曾有过往昔之“来”;而今日之“来”,当然也会有来日之“去”。这不仅和王羲之《兰亭集序》中所说的“昔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相似,此外也更说明一点:东汉末年以至魏晋文人,他们的心理空间的确宽广。他们喜爱对人生进行探索,对命运进行思考。按照这首诗的时间的逻辑顺序看来,作者应该是先写走出郭门,看到遍野古墓,油然怆恻,萌起了生死存亡之痛、人天廖廓之想,然后再推开一笔,发挥世事代谢、岁月无常的哲理。可是作者偏不这样写,而是猛挥其雷霆万钧之笔,乍一开头,就写下了这样苍苍莽莽、跨越古今、隐含着人世间无限悲欢离合之情的两句。从技巧上说是以虚带实,以虚涵实;从作者的思维定势说,则是在诗篇开头,已经凭宏观纵目,指向了人事代谢的流动性,从而针对这一“来”一“去”进行洞察性的观照和内窥性的反思。

      足见开头意象的如此崛起,决非偶然。说明作者在目累累邱坟时被激直的对人生的悟发有其焦灼性。作者确是为眼前图景百触目惊心。也正因为这种悟发和焦灼来自眼前的严峻生活图景以及由此而联到的、长期埋葬在诗人记忆仓库中的决象,所以这开头的涵盖性就异常广阔,气势异常充沛,思维触角轩翥不群。这正是唐代诗僧皎然说的:“诗人之思初发,取境偏高,则一首举体便高”。(《诗式》)作者出了郭门以后,其所见所想,几乎无一而不与一“去”一“来”、一生一死有关。埋葬死人的“古墓”是人生的最后归宿了,然而死人也还是难保。他们的墓被*成耕地了,墓边的松柏也被摧毁而化为禾薪。人生,连同他们的坟墓,与时日而俱逝,而新的田野,却又随岁月而俱增。面对着这样的凄凉现象,面对着那一个“时”,却又偏偏是“世积乱离”(《文心雕龙·明诗》)、大地兵戈、生民涂炭之时,诗人对眼前一“去”一“来”的鱼龙变幻,不由引起更深的体会,而愁惨也就愈甚了。既然“来者”的大难一步逼*一步,他不能不为古今代谢而沉思;既然看到和听到白扬为劲风所吹,他不能不深感白扬之“悲”从而自伤身世。历来形容悲风,都是突出其“萧萧”声。为此,诗人不由沉浸到一种悲剧美的审美心态积淀之中而深有感发,终于百感苍茫地发出惊呼:白扬多悲风,萧萧愁*!墓前墓后的东西很多,而只归结到“白扬”;但写白扬,也只是突出了“萧萧”。荆轲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句。借用到这里来,却既成为悲风之声,又成为象征“地下陈死人”的像白扬树的哭泣之声。死人离开世界,是“亲者日以疏”了,然而他们的悲吟分明在耳,这就是“来者日以亲”。一“疏”一“亲”,表现在古墓代谢这一典型景象对比之中,更集中的化作为白扬的萧萧声。这结果,给予诗人的感召如何,这就不用说了。清人朱筠有云:“说至此,已可搁笔”;但他却又紧接着说:“末二句一掉,生出无限曲折来。”(《古诗十九首》)确有至理。

      所谓末二句,是这样的**淡淡,但它却饱含着无限酸辛:思归故里闾,欲归道无因。表现看来,这两句好像游离开前文,确乎是朱筠说的“一掉”;介这一个大大的转折,却显示了诗歌的跳跃性,并非游离之笔,它和上文有着深刻的内在联系。既然人生如寄,代谢不居,一“去”一“来”中岁月消逝得如此迅速,那么长期作客的游子,则不能不为之触目惊心。唯一的希望只有是及早返回故乡,以期享受乱离中的骨肉团圆之乐。这时,老人该尚未因尽死而疏,而过去未曾见过的新生后辈,又复得以亲*,这将是无比美好的。不过,引人怆痛的是欲归不得,故障重重。这些故障尽管没有细说,而只是一笔带过,化为饱含着无限酸辛的二字:“无因”!但,这位凝神地谛视着满眼丘坟,冥索人生的反思自我的诗人,他的前途茫茫是可以想见的。

      他只有让幻想委于空虚,把归心抛却在缥缈难凭的宇宙大荒之中。而与此同时,他也只有让长期生活无限延续下去,让还乡梦日日向枕边萦绕,让客中新岁月,一天天向自己逼来。

      在古今代谢这一个莽莽苍苍和流动不居的世界中,诗人的遭际是渺小的,然而诗人的心理时空却又非常辽阔。他把长期的游子生涯放在一“去”一“来”的时间顺流中,把异乡的“郭门”和故乡的“里闾”放在两个空间的对流中;而更重要的,则是宇宙的代谢引起他主观和悟解,而诗人的焦灼又加深了景物的愁惨气氛中,耸立着一位耽于沉思的、净化了和升华了的悲剧性格的佚名诗人。就这一点说,又可以看做心灵与现实的交流。

      顺流,对流,交注,一切都表明这首古诗作者,他有着炯炯双眸。他不止是“直视”丘坟,他面向的是茫茫宇宙中的奥区。他怀着愤激和焦灼的心情,进行观照和冥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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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15 10:10:03
  • 关于《古诗十九首》的分析

  • 文学
  • 关于《古诗十九首》的分析(通用5篇)

      无论在学*、工作或是生活中,大家都对那些朗朗上口的古诗很是熟悉吧,古诗包括唐律形成以前所有体式的诗,也包括唐朝及唐以后仍按古式创作的诗。你所见过的古诗是什么样的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古诗》的分析,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古人在诗词创作中非常注重表现艺术,在写景、状物、言情、述志时,往往采用既对立又统一,既相反而又相成的辩证手法,让读者在品味赏读中获得无穷的艺术享受。这些辩证的表现手法包括点染、虚实、疏密、浓淡、离合、雅俗、曲直、隐显、巧拙等。下面以中学课本中涉及到的诗诗词为例,试作说明。

      1、点染

      点染,是国画的术语。原指画家在绘画时,有的地方点,有的地方染,从而绘出一幅和谐统一的画面。后来借用到古诗词中来,指的是作者在有些地面正面点明旨意,有些地方侧面渲染。

      这种手法在写景抒情的诗词中比较常见,一般用景物来染;用一句话,一个词来点出作者要抒发的感情。渲染是为了突出旨意,旨意统率渲染,相互依存,和谐统一。如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其中的“断肠人在天涯”是点;其余各句均是“染”,以突出相思的伤悲。这样的例子在中学语文课本中还有很多,如柳永《雨霖铃》:“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其中第一句是“点”,点出“伤离别”;其余各句是“染”,渲染伤别之情。李清照的《声声慢》一词用“乍暖还寒”、“三杯两盏淡酒”、“晚来风急”、“雁过也”、“满地黄花”、“梧桐更兼细雨”来渲染自己的心绪,最后用“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点出“愁”的主旨。王实甫《长亭送别》中的[正宫][端正好],前面“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都是染,后面的“都是离人泪”是点。

      2、虚实

      虚实结合是古诗词重要的艺术手法之一。所谓“实”,是诗词中可以通过视觉、听觉、触觉等具体捉摸到的部分;所谓“虚”则是指诗词中表现的存在于人的思想意识之中的部分。换言之,就方法而言,详细为实,简略为虚;具体为实,抽象为虚;有据为实,假托为虚;有行为实,徒言为虚。就对象而言,景为实,情为虚;眼见为实,想象为虚;有者为实,无者为虚;显者为实,隐者为虚;当前为实,过去和将来为虚;已知为实,未知为虚等等。

      虚实结合,可以给人以无穷的暇想和绵长的回味,也可以使诗人的感情表达得更深沉而充分。如李白的《蜀道难》,以虚写实,从蚕丛开国说到五丁开山,由六龙回日写到子规夜啼,天马行空般地驰骋想象,创造出了让人惊叹不已的蜀道形象;诗人的情感表达得强烈而飘逸。李商隐的《锦瑟》运用“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四个典故,以虚(传说、典故)写虚(过去的经历、梦想、挫折等),诗人的感情真切而又深藏,让后学者产生了众多的揣度和想象,被喻为古代“朦胧诗”。而李煜的《虞美人》中“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却又以实写虚,将诗人抽象的“愁”化为了具体可感的江水滚滚,新鲜美妙。

      3、疏密

      诗词的疏密手法,主要是指描写人、事、景、物的密度。密度小者为疏,密度大者为密。疏者大笔勾勒,重在传神;密者工笔细描,重在铺写渲染。

      在诗词中,疏利于写大景,密利于写小景;在词、曲中,婉约者较密;豪放者较疏。但在一首诗词中,诗人们也时而采用疏密结合的手法,构成一定的意境,如杜甫的《登高》中“风急天空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四句,前两句“风急”、“天高”、“猿啸”、“渚清”、“沙白”、“鸟飞”一句三个意象,显得绵密急促;后两句“落木”、“长江”一句一意象,显得物象稀少而疏阔。从美学角度看,密可以产生了一种紧促感,疏可以产生了一种弛缓和开朗感,一紧一缓,能给欣赏者带来心理的愉悦。又如王维的《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四句,也是深得疏密之妙。前两句交代“雨后空山”、“秋天傍晚”,一写环境,一写时间,可谓疏朗简洁;后两句却写到“明月”、“青松”、“月光”、“清泉”、“石头”、“水花”,意象十分丰富;一疏显得宏阔,一密显出清幽,给人心旷神怡之感。

      4、动静

      客观事物的动静之态,给了诗人们许多创作的灵感,他们常常将事物的动、静结合起来描写,做到静中见动,动中见静,动静相生,动静互衬,妙趣无穷。

      如查慎行的《舟夜书所见》:“月黑见渔灯,孤光一点萤。微微风簇浪,散作满天星。”前两句写静,后两句写动,富有生活情趣。王维的《鸟鸣涧》:“人闲桂花落,月静春山空。月出惊飞鸟,时鸣春涧中。”以动写静,花落、月出、山鸟的动,突出了春涧的幽静。杜甫的《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前两句写动,绘出一幅绚丽的图景;后两句写静,一言空间之广,一言时间之久,但也静中见动:景物动静的结合,反映了诗人思接千载、视通万里的心理活动。李白的《望天门山》更是高妙,以“天门中断楚天开”写出了水神奇的“动”,力量巨大;又用“碧水东流至此回”写出了山雄奇险峻的静——强大力量的静;然后又用“*青山相对出”写静,又静中有动;“孤帆一片日边来”写动,又动中有静:动静相衬,即有力量的对抗,又有宁静与和谐,真可谓运笔如神!

      5、浓淡

      浓淡在绘画中,主要指色彩的深浅、明暗。后来用于文学创作,主要指语言的色彩。浓者,重笔浓彩,绚丽;淡者,素笔淡写,不尚雕饰。

      就作者个人而言,有的追求素淡,有的追求浓艳,有的则浓淡兼施。浓淡相互映衬,可以收到鲜明生动的艺术效果。如王安石的《桂枝香金陵怀古》上片写金陵的壮丽秋景,用了“似练”、“翠峰”、“残阳”、“彩舟云淡”等,语言色彩华美;下片叹六朝竞逐豪华,吊古伤今,语言素淡;以浓衬淡,服务于政治家睹今鉴古的深远思虑。又如李清照的《一剪梅》,上片写“红藕”、“玉簟”、“罗裳”、“兰舟”、“锦书”、“月满”,色彩较浓;下片写“花”、“水”、“闲愁”,色彩较淡;浓淡相映,充分地渲染和抒发了词人的相思之苦:“浓”尚不可解其愁,“淡”又让她何以堪?

      6、雅俗

      雅俗是运用语言的一种艺术。“雅”是典雅,“俗”是通俗。

      在诗词中适当运用雅语和俗语,就会雅俗共赏,增强诗歌的艺术魅力。如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前七句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用词典雅,造句精工;结尾两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用语却极是通俗:这样以俗入雅,突出表达了词人关注百姓疾苦的情怀。又如白居易《忆江南》词,“江南好,风景旧曾谙”、“能不忆江南”,用语通俗;而“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用语典雅:不用雅,写不出江南之优美;不用俗,便失去了亲切感和独特的向往之情,可谓相得益彰。

      7、巧拙

      巧拙也是语言运用的艺术。“巧”是工巧,“拙”是朴拙,二者结合,常可收到别具一格、耐人寻味的艺术效果。

      如姜夔的《扬州慢》:“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前一句朴拙,后两句工巧。无前者,后两句失去依托;无后者,前一句,失去了应有的表达效果:前后相合,一幅凄清之景顿生,一股兴叹之情流动。又如周邦颜的《苏幕遮》:“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前一句写太阳初升,露水渐干,比较朴实;后二句写青青池水,风吹水动,晃动的叶子仿佛在不断高举一样,用笔和造景都很巧。

      8、曲直

      曲与直是诗人表达感情的两种方式。“曲”是婉曲含蓄,“直”是直率明了。

      一般来说,诗人心情*静时,喜欢含蓄委婉,感情激动时,便直吐为快。在现实生活中,作者的'思想感情常常是复杂变化的,因而在作品中总是兼用曲与直两种手法来表情达意,力求做到曲直互补,妙合其心。如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描写令人神往的仙境世界,明写了对仙境的向往,暗写了对现实的强烈不满,属于“曲”的手法;到诗的结尾处却大呼:“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就是“直”,一曲一直间将诗人率真可爱的个性表现得淋漓尽致。白居易的《琵琶行》虽然也曲直兼用,但没有了李白的率真,而是以曲为主;他写琵琶女的身世遭遇,直接表明的是对下层歌妓和劳苦百姓的同情,曲折表达的却是政治受挫后,对现实的深刻认识和对世态炎凉的强烈不满。说自己的遭际属于“直”吧,可他还是表达得那么“曲”,不讲原委,只说同感。曲折与直率的运用,与诗人的心境有关,耐人寻味。

      9、隐显

      “隐”与“显”,也是诗人表达感情的两种方式。“隐显”与“曲直”非常相似,常常将两者联系在一起说,曲就显得隐,而直就显。

      诗人在表达深藏内心而不便明言的思想感情时,往往隐约其辞,采用隐讳曲折的方式。如朱庆馀的《*试上张水部》,明明是想说自己考前心里没底,又期待成功,盼望张籍的帮助,却又隐讳曲折地虚拟新妇的口气问新郎:“画眉深浅入时无?”又如苏轼《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在明了抒发哀悼亡妻之情的同时,也隐约地抒发了“尘满面,鬓如霜”的政治失意之情。

      10、离合

      离合是一种离题旁涉与紧扣题目的辩证表现手法。直写题目,内容就会局促;荡开笔墨,内容又会偏离题目。而离合就是要讲究直写与旁写,正写与侧写的和谐,侧写、旁写都要做到服务于正写,服务于题目,从而使诗词意脉相连,似断实续,摇曳多姿。

      这种手法在咏物的诗词中表现得非常突出,因为古人主张咏物要力求“不即不离”、“不沾不滞”。如苏轼的《水龙吟》:“似花还是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开篇摇曳入题,以似花非花、无情有思吟咏杨花,接着由杨花衍生出思妇意象,人与花、物与情,在不即不离之间,咏物而不滞于物,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一、常规分析

      每一首诗词都有一些“比较固定”的基本要素,比如季节、时间,人物(主人公)及其相关动作,人物所处地点和人物心情等。当然,这里说的“比较固定”,是指这些要素在诗词中通常都会描述出来:有些诗词表现的明显,有些诗词则表现的隐晦。虽然隐晦,但认真去寻察还是能发现的。在鉴赏分析时若能抓住这些基本要素进行有效分析,往往能切中诗歌命脉,明确诗词“画意”,体会诗情。请看下面的鉴赏示例:

      饯别王十一南游

      刘长卿

      望君烟水阔,挥手泪沾巾。

      飞鸟没何处,青山空向人。

      长江一帆远,落日五湖春。

      谁见汀洲上,相思愁白蘋。

      赏析:这是一首送别诗。从诗题看,抒情主人公是诗人自己。“青山”暗点季节是春天,“落日五湖春”一句虽是诗人的想象之景,但也点明了是春天时节。“汀洲”是指水边*地。春光明媚,景色怡人,本该是踏春赏景的好时节,但此时诗人身处如此妙境又在做什么呢?通过“望”、“挥手”、“泪沾巾”这一系列动作,我们发现诗人浓墨重彩地渲染了自己出神凝思、依依惜别的忧伤情绪。最后一句一个“愁”字则更鲜明地点染出诗人心中那份无尽的失落、惆怅的伤感。全诗境界开阔,新颖别致,情景交融,意味不尽。

      二、意象分析

      刘勰说:“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抒情性是诗词的第一特性。但古典诗词在表达情感方面比较含蓄,大多都是借助景或物来抒**感的,这些景或物都明显带上主人公的感情色彩。这些景或物就是意象。意象是作者用来表达思想,抒发感情的载体。我们就是要抓住这些意象,仔细体味,通过联想、想象感悟诗词营造的意境,从而准确“入情”。请看下面的鉴赏示例:

      江畔独步寻花七绝句(其六)

      杜甫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赏析:这首诗写了哪些意象呢?有人家、花朵、蝴蝶、黄莺。诗歌前二句突出花之多且繁盛,“千朵万朵”是上句“满”的具体化,“表现了春天盎然的生机。蝴蝶竞相在花丛间翩跹飞舞,着一”戏“字,表现了蝶儿欢快的心情。”留连“则表明蝶儿对姹紫嫣红的花朵的深情依恋。黄莺呢?它正跳跃于枝头,展开婉转清丽的喉咙歌唱呢,像是在为明媚灿烂的春天送去一支美妙的赞歌。”娇“表现了莺儿的忸怩喜悦的神态。”恰恰“突出莺儿啼叫的清丽。王国维说:”一切景语皆情语也。“诗中的这些意象充分浸润了作者内心的欣喜之情,表达了诗人对生机盎然的春天的喜爱,对现实生活的无限热爱。全诗情景交融,浑然一体。

      三、表达技巧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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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3 16:13:05
  • 古诗十九首·冉冉孤生竹

  •   《古诗十九首·冉冉孤生竹》

      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

      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

      兔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

      千里结远婚,悠悠隔山陂。

      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

      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

      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

      君亮执高节,贱妾亦何为?

      注释:

      1、冉冉:柔弱貌。

      2、泰山:即“太山”,犹言“大山”,“高山”。阿:山坳。这两句是说,柔弱的孤竹生长在荒僻的山坳里,借喻女子的孤独无依。

      3、为新婚:指订婚,非出嫁。

      4、菟丝:一种旋花科的蔓生植物,女子自比。女萝:一说即“松萝”,一种缘松而生的蔓生植物;以比女子的丈夫。这句是说二人都是弱者。

      5、宜:适当的时间。这两句是说,菟丝及时而生,夫妇亦当及时相会。

      6、悠悠:遥远貌。山陂:山坡。这二句是说路途遥远,结婚不易。

      7、轩车:有篷的车。这里指迎娶的车。这二句是说,路远婚迟,使她容颜憔悴。

      8、蕙、兰:两种同类香草。女子自比。

      9、含英扬光辉:花含苞待放。英,犹“花”。

      10、萎:枯萎,凋谢。这四句是说,蕙兰过时不采,它将随着秋草一同枯萎了。这是对婚迟的怨语。

      11、亮:同“谅”,料想。

      12、贱妾:女子谦称。这两句是说,君想必守志不渝,我又何苦自艾自怨。这是*之词。

      赏析:

      此诗或云是婚后夫有远行,妻子怨别之作。然细玩诗意,恐不然。或许是写一对男女已有成约而尚未成婚,男方迟迟不来迎娶,女方遂有种种疑虑哀伤,作出这首感情细腻曲折之诗。

      “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竹而曰“孤生”以喻其孑孑孤立而无依靠,“冉冉”是柔弱下垂的样子。这是女子的自喻。“泰山”即“太山”,大山之意。“阿”是山坳。山是大山,又在山阿之处,可以避风,这是以山比喻男方。《文选》李善注曰:“结根于山阿,喻妇人托身于君子也。”诚是。

      “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兔丝和女萝是两种蔓生植物,其茎蔓互相牵缠,比喻两个生命的结合。《文选》五臣注:“兔丝女萝并草,有蔓而密,言结婚情如此。”从下文看来,兔丝是女子的自喻,女萝是比喻男方。“为新婚”不一定是已经结了婚,正如清方廷珪《文选集成》所说,此是“媒妁成言之始”而“非嫁时”。“为新婚”是指已经订了婚,但还没有迎娶。

      “兔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这还是以“兔丝”自喻,既然兔丝之生有一定的时间,则夫妇之会亦当及时。言外之意是说不要错过了自己的青春时光。

      “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从这两句看来,男方所在甚远,他们的结婚或非易事。这女子曾企盼着,不知何时他的车子才能到来,所以接下来说:“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这首诗开头的六句都是比,这四句改用赋,意尽旨远,比以上六句更见性情。

      “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这四句又用比。蕙和兰是两种香草,用以自比。“含英”是说花朵初开而未尽发。“扬光辉”形容其容光焕发。如要采花当趁此时,过时不采,蕙兰亦将随秋草而凋萎了。这是希望男方趁早来迎娶,不要错过了时光。唐杜秋娘《金缕衣》:“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与此两句意思相*。

      最后二句“君亮执高节,贱妾亦何为?”张玉谷说:“代揣彼心,自安己分。”诚然。这女子的疑虑已抒写毕尽,最后遂改为自我安慰。她相信男方谅必坚持高尚的节操,一定会来的,那么自己则不必怨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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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16 14:06:06
  • 古诗十九首·明月皎夜光

  • 明月
  •   《古诗十九首·明月皎夜光》

      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

      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

      白露沾野草,时节忽复易。

      秋蝉鸣树间,玄鸟逝安适?

      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

      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

      南箕北有斗,牵牛不负轭。

      良无盘石固,虚名复何益?

      注释:

      1、促织:蟋蟀。

      2、玉衡:指北斗七星中的第五至七星。北斗七星形似酌酒的斗:第一星至第四星成勺形,称斗魁;第五星至第七星成一条直线,称斗柄。由于地球绕日公转,从地面上看去,斗星每月变一方位。古人根据斗星所指方位的变换来辨别节令的推移。孟冬:冬季的第一个月。这句是说由玉衡所指的方位,知道节令已到孟冬(夏历的七月)。

      3、历历:分明貌。一说,历历,行列貌。

      4、易:变换。

      5、玄鸟:燕子。安适:往什么地方去?燕子是候鸟,春天北来,秋时南飞。这句是说天凉了,燕子又要飞往什么地方去了?

      6、同门友:同窗,同学。

      7、翮(合):鸟的羽茎。据说善飞的鸟有六根健劲的羽茎。这句是以鸟的展翅高飞比喻同门友的飞黄腾达。

      8、“弃我”句是说,就象行人遗弃脚印一样抛弃了我。

      9、南箕:星名,形似簸箕。北斗:星名,形似斗(酌酒器)。

      10、牵牛:指牵牛星。轭:车辕前横木,牛拉车则负轭。“不负轭”是说不拉车。这二句是用南箕、北斗、牵牛等星宿的有虚名无实用,比喻朋友的有虚名无实用。

      11、盘石:同“磐石”,大石。

      赏析:

      此诗之开篇“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读者可以感觉到诗人此刻正浸染着一派月光。这是的皎洁的月色,蟋蟀的低吟,交织成一曲无比清切的夜之旋律。再看夜空,北斗横转,那由“玉衡”(北斗第五星)、“开阳”、“摇光”三星组成的斗柄(杓),正指向天象十二方位中的“孟冬,闪烁的星辰,更如镶嵌天幕的明珠,把夜空辉映得一片璀璨。一切似乎都很美好,包括那披着一身月光漫步的诗人。但是“此刻”究竟是什么时辰:“玉衡指孟冬”。据金克木先生解说,“孟冬”在这里指的不是初冬节令(因为下文明说还有“秋蝉”),而是指仲秋后半夜的某个时刻。仲秋的后半夜——如此深沉的夜半,诗人却还在月下踽踽步,确实有些反常。倘若不是胸中有着缠绕不去的忧愁,搅得人心神不宁,谁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刻久久不眠。明白了这一层,人们便知道,诗人此刻的心境非但并不“美好”,简直有些凄凉。由此体味上述四句,境界就立为改观——不仅那皎洁的月色,似乎变得幽冷了几分,就是那从“东璧”下传来的蟋蟀之鸣,听去也格外到哀切。从美好夜景中,抒写客中独步的忧伤,那“美好”也会变得“凄凉”的,这就是艺术上的反衬效果。

      诗人默默无语,只是在月光下徘徊。当他踏过草径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什么:“白露沾野草。朦胧的草叶上,竟已沾满晶莹的露珠,那是秋气已深的征兆——诗人似*直到此刻才感觉到,深秋已在不知不觉中到来。时光之流驶有多疾速呵!而从那枝叶婆婆的树影间,又有时断时续的寒蝉之流鸣。怪不得往日的燕子(玄鸟)都不见了,原来已是秋雁南归的时节。“秋蝉鸣树间,玄鸟逝安适?”意谓:这些燕子又将飞往哪里去呢?这就是诗人在月下所发出的怅然问叹。这问叹似乎只对“玄鸟”而发,实际上,它又是诗人那充满失意的怅然自问。从下文可知,诗人之游宦京华已几经寒暑。而今草露蝉鸣、又经一秋,它们在诗人心上所勾起的,该是流离客中的惆怅和凄怆。以上八句从描述秋夜之景入笔,抒写诗人月下徘徊的哀伤之情。适应着秋夜的清寂和诗人怅惘、失意之感,笔触运得轻轻的,色彩也一片渗白;没有大的音响,只有蟋蟀、秋蝉交鸣中偶发的、诗人那悠悠的叹息之声。当诗人一触及自身的伤痛时,情感便不兔愤愤起来。诗人久滞客中,在如此夜半焦灼难眠,那是因为他曾经希望过、期待过,而今这希望和期待全破灭了。“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在诗人求宦京华的蹉跎岁月中,和他携手而游的同门好友,先就举翅高飞、腾达青云了。这在当初,如一道灿烂的阳光,把诗人的前路照耀得五彩缓纷。他相信,“同门”好友将会从青云间垂下手来,提携自己一把;总有一天,他将能与友人一起比翼齐飞、邀游碧空。但事实却大大出乎诗人预料,昔日的同门之友,而今却成了相见不相认的陌路之人。他竟然在*步青云之际,把自己当作走路时的脚迹一样,留置身后而不屑一顾了。“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这毫不经意中运用的妙喻,不仅入木三分地刻画了同门好友“一阔脸就变”的卑劣之态,同时又表露了诗人那不谙世态炎凉的惊讶、悲愤和不*。全诗的主旨至此方才揭开,那在月光下徘徊的诗人,原来就是这样一位被同门好友所欺骗、所抛弃的落魄者。在他的背后,月光印出了静静的身影;而在头顶上空,依然是明珠般闪烁的“历历”众星。当诗人带着被抛弃的余愤怒仰望星空时,偏偏又瞥见了那名为“箕星”、“斗星”和“牵牛”的星座。正如《小雅·大东》所说的:“维南有箕,不可以颠扬;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皖彼牵牛,不以服箱(车)”。它们既不能颠扬、斟酌和拉车,还要取这样的名称,真是莫大的笑语。诗人顿时生出一股无名的怨气,指点着这些徒有虚名的星座大声责问起来:“南箕北有斗,牵牛不负扼!”突然指责起渺渺苍穹中的星星,好像太奇怪了,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诗人心中实在有太多的苦闷,这苦闷无处发泄,不拿这些徒其虚名的星星是问,已经无人客问。然而星星不语,只是狡黠地眨着眼,它们仿佛是在嘲笑:“你自己又怎么样呢?不也担着‘同门友’的虚名,终于被同门之友抛弃了吗?”——“良无盘石固,虚名复何益!”想到当年友人怎样信誓旦旦,声称着同门之谊的“坚如盘石”;而今“同门”虚名犹存,“盘石”友情不在。诗人终于仰天长叹,以悲愤的感慨收束了全诗。这叹息和感溉,包含了诗人那被炎凉世态所欺骗、所愚弄的无比伤痛和悲哀。

      抒写这样的伤痛和悲哀,本来只用数语即可说尽。此诗却偏从秋夜之景写起,初看似与词旨全无关涉,其实均与后文的情感抒发脉络相连:月光笼盖悲情,为全诗敷上了凄清的底色;促织鸣于东壁,给幽寂增添了几多哀音;“玉衡指孟”点明夜半不眠之时辰,“众星何历历”暗伏箕、斗、牵牛之奇思;然后从草露、蝉鸣中,引出时光流驶之感,触动同门相弃之痛;眼看到了愤极“直落”、难以控驭的地步,“妙在忽蒙上文‘众星历历’,借箕、斗、牵牛有名无实,凭空作比,然后拍合,便顿觉波澜跌宕”(张玉谷《古诗赏析》)。这就是《明月皎夜光》写景抒愤上的妙处,那感叹、愤激、伤痛和悲哀,始终交织在一片星光、月色、螺蜂、蝉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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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09 09:49:27
  • 古诗十九首·回车驾言迈

  •   《古诗十九首·回车驾言迈》

      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

      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

      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

      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

      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

      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

      赏析:

      此诗含义为何,佳处为何,要理解正确,关键在于对篇末“荣名”二字的解诂。古今注本于荣名有二解。一说荣名即美名,又一说则谓荣名为荣禄和声名。由前说,结二句之意为人生易尽,还是珍惜声名为要;由后说,则其意变为:人生苦短,不如早取荣禄声名,及时行乐显身。二说之境界高下,颇有不同。贪按荣各一词,古籍屡见。如《战国策·齐策》:“且吾闻效小节者不能行大威,恶小耻者不能立荣名。”《淮南子·修务训》:“死有遗业,生有荣名。”其均为令誉美名之义甚明。

      疑义既释,则诗意及结构自明。诗以景物起兴,抒人生感喟。回车远行,长路漫漫,回望但见旷野茫茫,阵阵东风吹动百草。这情景,使行旅无已,不知税驾何处的诗人思绪万千,故以下作句,二句一层,反复剀陈而转转入深。“所遇”二句由景入情,是一篇枢纽。因见百草凄凄,遂感冬去春来,往岁的“故物”已触目尽非,那么新年的自和,则不能不匆匆向老。这是第一层感触。人生固已如同草木,那么一生又应该如何度过。“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立身”,应上句“盛衰”观之,其义甚广,当指生计、名位、道德、事业,一切卓然自立的凭借而言。诗人说,在短促的人生途中,应不失时机地产身显荣。这是诗人的进一层思考。但是转而又想:“人和非金石,岂能长寿考”,即使及早立身,也不能如金石之永固,立身云云,也属虚妄。这是诗人的第三层想头。那么起初的只有荣名——令誉美名,当人的身躯归化于自然之时,如果能留下一点美名为人们所怀念,那么也许就不虚此生了吧。终于诗人从反复的思考中,得出了这一条参悟。

      当汉末社会的风风雨雨,将下层的士子们恣意播弄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对生命的真谛进行思索。有的高唱“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贫贱,轗轲常苦辛”(《古诗十九首·今日良宴会》),表现出争竞人世的奋亢;有的则低吟“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古诗十九首·驱车上东门》),显示为及时行乐的颓唐。而这位愿以荣名为宝的诗人,则发而为洁身自好的操修。虽然他同样摆脱不了为生命之谜而苦恼的世纪性的烦愁,然而相比之下,其思致要深刻一些,格调也似乎更高一点。

      这是一乎哲理性的杂诗,但读来却非但不觉枯索,反感到富于情韵。这一方面固然因为他的思索切*生活,自然可亲,与后来玄言诗之过度抽象异趣,由四个层次的思索中,能感到诗人由抑而扬,由扬又以抑,再抑而再扬的感情节奏变化。另一方面,也许更重要的是,这位诗人已开始自觉不自觉地接触到了诗歌之境主于美的道理,在景物的营构,情景的交融上,达到了前人所未有的新境地。诗的前四句,历来为人们称道,不妨以之与《诗经》中相*的写法作一比较。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这首《黍离》是《诗经》的名篇。如果不囿于先儒附会的周大夫宗国之思的教化说,不难看出亦为行人所作。以此诗与之相比,虽然由景物起兴而抒内心忧苦的机杼略*,但构景状情的笔法则有异。《黍离》三用叠词“离离”、“靡靡”、“摇摇”,以自然的音声来传达情思,加强气氛,是《诗经》作为上古诗歌的典型的朴素而有效的手法。而此诗则显得较多匠心的营造。“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迈”、“悠悠”、“茫茫”、“摇”,叠词与单字交叠使用,同样渲染了苍茫凄清的气氛,然而不但音声历落,且由一点——“车”,衍为一线——“长道”,更衍为整个的面——“四顾”旷野。然后再由苍茫旷远之景中落到一物“草”上,一个“摇”字,不仅生动地状现了风动百草之形,且传达了风中春草之神,而细味之,更蕴含了诗人那思神摇曳的心态。比起《黍离》之“中心摇摇”来,此诗之“摇”字已颇具锻炼之功,无怪乎前人评论这个摇字为“初见峥嵘”。这种构景与炼字的进展与前折“所遇”二句的布局上的枢纽作用,已微逗文人诗的特征。唐皎然《诗式·十九首》云:“《十九首》辞精义炳,婉而成章,始见作用之功。”(作用即艺术构思),可称慧眼别具;而此诗,对于读者理解皎然这一诗史论析,正是一个好例。

      皎然所说“初见作用之功”很有意思,这又指出了《古诗十九首》之艺术构思尚属于草创阶段。此诗前四句的景象营构与锻炼,其实仍与《黍离》较*,而与后来六朝唐代诗人比较起来,是要简单得多,也自然得多。如陆云《答张博士然》:“行迈越长川,飘摇冒风尘。通波激枉渚,悲风薄丘榛。”机杼亦*,但刻炼更甚,而流畅不若。如果说《十首诗》是“秀才说家常话”(谢榛《四溟诗话》),那末陆云则显为秀才本色了。由《黍离》到此诗,再到陆云上诗,可以明显看出中国古典诗歌的演进足迹,而此诗适为中介。所以陆士雍《古诗镜·总论》说“《十九首》谓之《风》馀,谓之诗母”。

      对于人生目的意义之初步的朦胧的哲理思考,对于诗歌之文学本质的初步的胧的觉醒。这两个“初步”,也许就是此诗乃至《古诗十九首》整组诗歌,那永久的艺术魅力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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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5 17:5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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